清脆的巴掌声让我懵了眼,重重的痛楚让我差点站不脚跟,退离了慕容狄四五步。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么疯狂,那么暴力,那么黑暗的人是慕容狄吗?我最鄙视的男人——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为什么?”声音沙哑,我从来没听过自己这样的声音,嗓子很痛,心很痛。
“为什么,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还看他。”慕容狄质问,原本愤怒的脸的蒙上一层看不见的黑雾。
那他看我,我不看他,不礼貌啊,我好想开笑着跟他说。其实我被李远梁的眼神震惊了,那眼神里有希冀,又有着绝望,有爱慕又有着仇恨……从来没看到过一个人的眼神有那么多的意思。
什么都在一瞬间发生,下一刻,李远梁竟来到我面前。“痛不痛。”
看到李远梁的手往我脸上伸来,我下意思的躲了开去,很狼狈,但是心里却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不想在欠人,也不想在伤人,可是后一条却完全没用,因为李远梁眼里流着受伤。看慕容狄,他却冰冷一片。
为什么你要拦住我呢,如果你不拦,事情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还要上前呢,你不是害我吗?我无声的谴责着李远梁。我怕慕容狄的那陌生冰冷的眼神,也怕李远梁受到惩罚。
果然,“来人,把李远梁打入天牢。”慕容狄背着手,眼里充满厌恶。
“不要,皇上,这不关我哥哥的事,是秋梦雨勾引我哥哥的。”李贵妃上前求情。
慕容狄根本就没让李贵妃碰到他,“下去,这不关你的事。”
“皇上,你放了我哥吧,哥,你快向皇上求情啊。”李贵妃又跑到李远梁的面前,拉着他想让他向慕容狄求情,一边还分眼给我。仇恨、愤怒……
李远梁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慕容狄。“求情有用吗?”
“没用,朕不会放过污秽后宫的人。”慕容狄神情冰冷,两眼与李远梁对视着。
“没用,又何必求呢。我来这里,本来是要带人出去的,现在那人不肯离开,我出去一个人又能干什么呢?”
“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父亲还指望你……”
突然李贵妃转过来,凶狠的看着我,“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臭女人……”
“李贵妃!”
“小妹!”慕容狄与李远梁同时呵斥。李贵妃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看着我的眼神又仇恨了一分。
“来人,带李远梁下去。”我看到慕容狄一脸的坚决。
“不要,皇上,”李贵妃转头去看慕容狄,又转回头,“你快救救我哥啊。”
李贵妃实在太天真了,我如果出声,可能会让事情更糟。果然,慕容狄的正看着我,深如黑墨的眼里闪着莫名的情绪。
脸越来越痛,好像已经肿起来了。思绪越飘越远,其实这些关我什么事,谁遇见了谁,谁擦肩了谁;谁相识了谁,谁忘记了谁;谁熟悉了谁,谁分离了谁;谁来了,谁走了……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啊。我笑了出来,好累,也好冷。
“梦雨,你去哪里?”
“回家喽。”
他有他的责任,我有我的顾虑,就算没有任何阻拦,有些事情还是要发生的,是注定的。
我又陷入了那种恍惚中,软绵绵的。总算有点了解庄周在那种梦中似蝶非蝶的感觉了。
那个巴掌,将层围着我的那层墙打破了一个缺口,早已有裂痕的墙已经挡不住那源源不断冒进来的水,其他脆弱的地方此时也显现出来,感情,原来是不坚定的。曾经溢满温柔与爱意的眼眸里,现如今只剩下深深的恨意,那恨意的眼眸在我眼前消失不去。
飘啊飘,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到底是我停靠点,也许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有了吧。
不知不觉中,脸上的痛楚已经感受不到,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心痛。
——慕容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也许吧,是因为我先不相信你的,可你怎么能打我呢?
——就算是我的不对,你怎么能打一个女人呢?
——也许你真的可能太气愤了吧,可是你以你的眼睛怎么会被这点事情蒙蔽呢?
心里虽然极力的安慰着自己,也替慕容狄开脱着,但终究心还是被伤到了。这个巴掌很重,打到了我心里。
从混沌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榻上,室内陈设典雅,摆设无不小巧精致,器物皆是名贵之物,窗几下香炉中青烟袅袅,香气淡到极处,反倒更是撩人。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很痛,痛的连吸一口气都好难。
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那一幕幕宛如翻书般清清楚楚呈现在眼前,慕容狄愤恨的脸,李远梁受伤的表情,梦雪幸灾乐祸的眼神……
痛苦、伤心、甚至绝望……我知道慕容狄如果还是喜欢我的话,肯定会来道歉,会来挽救这段感情,可我真的还有能力再接受吗?
为了这份爱,我反反复复,吃尽苦头、受尽煎熬。我真的还有信心再给慕容狄机会,再来一次吗?
“国师,让我见见梦雨吧。”
“不行,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可是她现在不是还睡着吗,我只要看一眼……”
“不行,看了你就不会出来了。”
呵呵,国师好有趣,这么烂的理由都能拿出来……瞬间,我沉了心思。谈话还在继续,可我却不想再听。熟悉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却觉得刺耳之极。那关心的语气也好虚伪。
“支”的一声后,门开了,进来一人。一张俊美无俦少年的脸首先映入眼帘。
“谢谢。”我轻声说道,嗓子的不适让我无法清楚的说话。刚才他阻止慕容狄进来,让我很感激,因为我现在根本不想看到慕容狄,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这是哪里?”
“放心了,这是我的别院,平常都没人住的,很清静的,我不会让他们打扰你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神情,加上有我在谁也不敢来、什么事情包在我身上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