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飞羽箭从孙怀坚将军的身后飞了过来,在刺破护身铠甲和里面的护心镜之后,直直地插进了孙将军的身体里;而箭头几乎也是在同一瞬间从他的前胸口露了出来。此时的孙将军已经像一尊雕塑一样僵坐在了马上,而他还在努力地试图回头,看看这支飞羽箭的来历。
还不等其他的士兵做出更多的反应,几十只飞羽箭就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激射了过来,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扎满了利箭。孙怀坚将军的这支队伍是真正的久经沙场冲锋陷阵,其中很多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是这会工夫面对如此犀利的暗杀手段,就算你再骁勇善战也会处于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
孙怀坚将军显然不想就这样的束手就擒,就看见他拔出佩剑随后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躲避迎面而来的一阵飞羽箭之后,孙将军立刻施展其所学剑术将眼前飞来的箭阵给拨了开去。此时他的随从已经几乎损伤殆尽,剩下来的也是奄奄一息没有了任何战斗能力。
箭阵忽然停了下来,孙将军持剑矗立在囚车跟前,自己的鲜血正顺着手中的宝剑一点一点地向下流着。这还并不是孙将军遇到的最大危机,三年前征战突厥孙将军身中六箭,身边只有三名贴身护卫,而对方却有几十号人。当时自己不也挺过来了吗?
几十条黑影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此时除了**声之外现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囚车上的黑布之前就被孙怀坚将军给扯了下来,但是在夜色之下却也看不清楚里面的人是谁。
那群黑影成一个圆环形地压了过来,把孙将军和他的一干受伤兄弟都围在了中间,只看一眼这种阵法孙将军就知道对方是怀着绝杀的念头来的。自己这会也算是受了重伤,但是真打起来杀死他们几个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羽林卫的兄弟,对不住了,我只能用这样的手法。不过你们放心,我们现在还不想赶尽杀绝。”为首一个黑影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辆囚车给带走,其他的都好商量。”
已经趴在地上身中四箭的马参将一边咳血一边说道:“说的好听,你们把囚车劫走了我们回去如何交差?不还是一死吗?猫哭耗子假慈悲!”
没想到为首的黑影并不生气,反而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命是天定的,但是路却是你们选的。你们选择了走眼下的这条路那就应该做好了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我们身处优势,而你们则是处于劣势,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一直持剑矗立不语的孙将军此时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种笑声听起来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受伤一样,因为笑声里面中气十足。“你们真的就是如此有信心吗?你们就真的相信会如此容易就从我的手里把人给抢走吗?”
说完这话的孙将军抬眼看了看为首的那个黑影,只见对方的手里也像自己一样握着一支利剑,只是那把剑的形状很古怪,看上去就是想一条蛇盘在一根细长的竹子上面。孙将军看了一眼之后厉声说道:“既然阁下已经现身,又何必用黑布蒙脸如此的麻烦呢!冷家快剑不都是一向极为干脆吗?”
被人揭穿了身份的冷阳不慌不忙地取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其实他今天也并没有想要遮掩什么,因为眼前的这群羽林卫必须都要死光。截杀皇家卫队都满门抄斩的罪名,但是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不介意做的更加彻底一点。
“是齐王爷让你们来的对吗?”孙将军说道:“我们的这位皇太弟兼阁揆真是不一般,表面看上去是仁慈宽厚,实际上却是阴险狡诈。不过今日本将军能有幸和冷家快剑再来一次比试,就算是失败了也无怨无悔了。”
冷阳始终还是那样冷面相对,对于这位冷家快剑的传人而言,这个世上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能让他感到可怕的东西,就算是死亡也不能。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已经被一箭穿心的男人,冷阳的心中第一次浮现出了紧张,而且是一种没来由莫名的紧张。
“三年前我们在华山的那一次交手到现在还让我记忆犹新,冷家快剑确实是与众不同,不仅是快更重要的是狠。”孙将军剑尖上流下来的血越来越多,“今天我们就来个最后一战,就算是死在冷快剑之下我也是毫无怨恨。”
话音刚落,就见孙怀坚一挥剑锋,对着面前的冷阳就杀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冷刚浑身是血,仿佛就像是从血池里面刚刚泡完澡一样;他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经破成一缕一缕的。而这些还不是让人最害怕的,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身上的伤痕。那些横七竖八陈列于冷刚肉体上的伤痕猛一看过去,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人可以造成的。
一盆又一盆的热水从外面端了进来,同时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让人给小心翼翼地给送了出去。齐王府的医官们全部都到场了,但如此严重的伤势却也是他们平生仅见。齐王爷已经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冷刚给救过来。
站在厢房外面的齐王此时已经陷入了沉默,因为他能深刻的感受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眼前的这件事情正在向着失控的边缘滑去。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而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中间有太多的谜团;同时也有太多的人牵涉到其中,一时间是云雾袅绕根本就看不清楚其中的真实面目。
此时的齐王选择的是沉默!这是他宦海沉浮得出的一个金科玉律,因为只有沉默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并且随时置身事外。
终于厢房里面有了声音,随后就是王府管家跑出来告知齐王,说是冷刚的血已经被止住了,伤势暂时没有影响。齐王等的其实就是这一刻,因为他有太多的话要问。
厢房里面冷刚全身**,只在下半身上盖了一条棉被;尽管血已经被止住,但这仍然阻挡不了还有一丝丝的血从伤痕里面渗透出来。齐王询问一名医官冷刚情况如何,后者叹了一口气说道:“伤得太重了,就算是治好了也很有可能会变成废人!”
齐王走到床头站定,随后对还在昏迷中的冷刚问道:“冷刚,你能听见本王说话吗?”出人意料的是冷刚竟然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一双以往镇定无比的瞳孔中此时充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