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秘密监视萧妃的人在半个时辰之前传来了相关的消息,齐王听完之后心里难免有点惊讶外带紧张。镇南王父子刚刚出逃,前皇后也才被降为静妃,原本以为消停的日子能过上那么几天,没想到华妃的怀孕立刻就打破了这种潜藏在水面下的宁静。
王府总教头冷阳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自己这位主子脸色上的细微变化。这几年的宫廷争斗其实让这位皇太弟心力憔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心底还有那份雄心壮志的话,这位年轻的王爷估计早已经是支撑不住了。
有时候冷阳自己都在想,这万里河山难道就真的是如此的锦绣无边,值得这么多人前仆后继不计成本地去攫取它吗?在冷眼看来,父慈子孝,家境平和,守着几亩地去耕种,然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才是人生的极致。如果不是因为冷家那句终身守护齐王府的誓言的话,冷阳此时是断断不会身在这里。
终于,齐王转过身来说道:“宫中的眼线都布置好了吗?本王还是那句话,有关于宫中的一切必须及时地传递到府里面。冷阳,你则是要确保整个情报渠道的畅通无阻。”
冷阳重重地应了一声,随后就听王爷问道:“保国公府那边你还得派人多加留意,镇南王一倒,保国公府一时间风头无两。本王一直都有一种感觉,很多事情只怕就是保国公府给搞出来的。”
说着齐王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冷阳,问道:“胡公公那边进展如何?他还是要价很高吗?”
冷眼冷冰冰地说道:“老太监的胃口越来越大,我们前期已经给了他很多钱,现在这个老阉货又要价钱,奴才每每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没想到齐王却是摆摆手很大度地说道:“这点小事不值得生气,钱就是再多也只是个数字,终究是算的清的;怕就怕那些算不清的账。”
身为王府总教头兼护卫统领,冷阳早已经学会了沉默是金;对于冷阳来说,对自己主子齐王的忠心就是自己最大也是唯一的护身法宝。齐王随后问他胡芳又要加多少钱,冷阳说道:“老阉货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风险太大,需要上下打点的人也很多,所以还需要额外的两百万两银子。”
齐王的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两百万两,亏这个老阉货真是敢开口。”齐王在银安殿里面慢慢地来回踱步,看样子是在心里慢慢地盘算着。“两百万两银子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胡芳一个阉人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冷阳上上前一步说道:“请恕卑职直言,像胡芳这种断了根的不阴不阳之货,往往都是寄情于黄白之物。在他们的眼里看来,只有黄金白眼才是敲得响站的住的可靠之物。”
齐王随后问冷阳,胡芳这人做事如何,就见冷阳边思索边答道:“老阉货做事还是没话说的,至于他说的风险也确实存在,毕竟我们想要拿到的东西不仅仅是价值连城,而且是事关社稷。何况胡芳是大内总管,统领数万太监宫女,可说是掌握了最大的一条六宫情报网。依卑职看来,尽管老阉货要价不菲,但总体来说还是物有所值。”
齐王自言自语道:“是啊,那件东西真的是价值连城事关国祚,两百万两银子也不算贵。”说完这话齐王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道:“给他,但是记住有两件事情必须要做好。首先,告诉胡芳,我要的东西和要他一定给我弄来,不然不要怪本人翻脸不认人。”
看到冷阳点头,齐王才继续说道:“第二,这两百万两银子也不能那么轻易交给胡芳,你把这二百万两银子存进德恒钱庄,然后关照钱庄大掌柜做好账簿登记。对付这只老狐狸不留下点把柄看来是不行了。”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齐王竟然是跌坐在了太师椅里面。冷阳见状赶紧上前搀扶,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却是齐王一阵感慨之声。
“本王真不知道这样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先帝爷,您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皇上和我之间手足相残,真的会是死不瞑目啊!”
入夜时分,一队全副武装的羽林卫正在列队巡逻。最近皇宫里面出事不少,加上镇南王父子还外逃在外,京城里面也一直有传闻说会有镇南王的死党谋刺皇室,所以羽林卫近日以来的巡逻力度已经大大加强,范围也扩展到了整个皇宫。
浮华殿前诡异的一幕再度出现,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影在刹那间一闪而过,随即就消失在了殿门之后;很快又有另外一个黑影紧跟着闪了进去。这两个黑影显然是相互知道对方的存在,在走到浮华殿院中之后就分别站定了下来,两人之间距离无几。
后进去的黑影将风帽取了下来,随之跪倒在地说道:“臣神机内卫营大统领万玉楼叩见萧妃娘娘。”萧妃那张玉玉琢一样的脸蛋随之也从黑色的风帽的显现了出来,只是这会的萧妃只是略施粉黛,丝毫没有浓妆艳抹。只是在这一片夜色中看来却又显得英姿飒爽。
“万大人请起,万大人辛苦!”萧妃连声应承,“万大人乃我大周朝国之栋梁,本宫一直以来都想结交万大人,无奈六宫妃嫔不得结交朝臣是我朝祖训。”说着萧妃走到矗立在夜幕中的万玉楼身边站定,过了一会之后才慢慢说道:“只是今天兹事体大,不得不冒险请万大人夤夜进宫一叙。”
“萧妃娘娘严重了,娘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卑职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万玉楼的这番忠心表白只是引来了萧妃的淡淡一笑,然后才听到萧妃细声细气地说道:“万大人对于皇室的尊重是无可挑剔的,但是这份忠心能否遍及六宫就很难说了。至于万大人对于本宫是否忠心,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万玉楼来的时候心里面一直都在犯嘀咕,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萧妃会找深夜找自己,而且还是在浮华殿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刚才的一席话算是给自己开了一点窍。于是万玉楼说道:“卑职是皇室的奴才,皇室指东卑职不敢打西。娘娘是皇上宠爱的贵妃,卑职就更加应该效忠于娘娘。”
萧妃说道:“既如此,本宫就请的万大人帮本宫监视银华殿,还请大人不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