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王府外面那些口口声声要来拜见甚至于说是要道贺的人,齐王就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这些糊涂虫是道个什么贺,难道他们一个个都已经忘记了现在的华妃早已不是齐王王妃这个事实了吗?若说他们去给保国公和镇国公府道贺倒还有情可原,要是给自己道贺那就真是昏了他们的头了。
赵元吉走进齐王府银安殿的时候,齐王正在来来回回地踱步,身为齐王的老师赵元吉心中自然明白这位七贤王现在正在愁什么,同时赵元吉自己也不明白外面那些个来道喜的臣子心里都是怎么想的,莫非这些年的官都是白做了吗?但是能让他感到欣喜的是,齐王的表现确实是成熟了起来,并没有忘乎所以。
看到赵元吉,齐王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只见他快步上前搀扶着自己的这位老师走到太师椅上坐下,随后又让贴身小太监赶紧上茶。赵元吉喝了两口之后慢慢说道:“王爷这会是不是还在为外面的人在烦恼?”
齐王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本王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个想法,皇上下旨选新皇后关我齐王什么事情,给我道的哪门子的贺!本王门外已经有很多神机内卫在日夜监视,要是让皇兄知道这些人没来由地到我这里来,只怕又是龙颜震怒。”
赵元吉点头道:“趋炎附势本就是官场的规矩,人人都是这样,只不过有些人做的太过于明显且不带头脑,而有些人做的则是非常隐蔽。其实皇上怎么想不是关键,关键是王爷如何去做。尽管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王爷是皇太弟也是内个阁揆,神机内卫就是想要罗织罪名也得看看满朝上下答应不答应。”
赵元吉的这一席话让齐王心中轻松了不少,于是他赶忙向这位老师问计,赵元吉端过茶杯又抿了一小口之后说道:“王爷能想到闭门谢客就说明王爷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奥妙,既如此皇上又如何会不往这个方向去想呢?齐王妃变成了华妃,莫非皇上就不担心王爷您有朝一日成为大周朝新的皇上?”
齐王点头道:“皇兄向来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每每都欲处之而后快,亏得本王小心谨慎外加有阁老在一旁提点,不然早已经落入到了内卫的手中。”
赵元吉说道:“眼下王爷要做的还是闭门谢客,最好是没事的话连上书房都不要去。那边的政务老臣自当代劳,如有大事老臣会亲自登门与王爷面谈。现在局面太乱,各色人等均参与其中,老臣的策略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
“等?”齐王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等,对,就是等!”
赵元吉接话道:“对,等!浑水摸鱼的道理谁都懂,但是很少有人会用,更加不要说用的得心应手。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镇南王已经完了,皇后也走到了尽头,所以他们一定要尽快地找到一个新的靠山。此次另选新皇后就是一个机会,这些人怎么不把握呢?但是这些人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表面上这是皇上选皇后是皇家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又何必让大臣们参与其中呢?”
齐王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只听他说道:“只怕是皇上借用此事来侦缉朝中的朋党势力,随后再加以逐个剿灭!”看到赵元吉在一旁点头,齐王就明白了这个等字的威力了。
“王爷等,就是要让皇上看清楚自己和华妃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瓜葛,消除掉皇上在这件事情上对于王爷的戒心。同时王爷的等待也能让皇太后看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王爷绝无非分之想,从而让皇太后继续成为王爷的保护伞,在皇上误会王爷的时候再次挺身而出。”
齐王连连点头,随后示意赵元吉继续说下去。
“其次,王爷的这个等也是给朝臣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让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知难而退,以免给皇上加害王爷以借口。同时王爷也可以看清楚每个人的真面目,从而在心里面画下一本帐,谁未来能用谁不能用谁。”
在看到齐王又一次点头之后,赵元吉才继续说道:“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关于新皇后的人选王爷嘴上可以不言不语,但是在心里面却必须要有一个人选。老臣所料不错的话,皇上一定会当着众大臣的面询问王爷的意见。王爷可要仔细斟酌,万万不能给皇上留下发飙的口实。”
听完这话的齐王走到窗前站定,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
尚宫局。夏尚宫和四房的主事此时也正在谈论选新皇后的事情,只是说起新人就难免想到旧人,前任皇后也就是现在的静妃此刻已经被内相胡芳安置在了永安宫。除了贴身侍女流玉和一个小太监小马之外,还处在昏迷中的静妃此时身边已是空无一人。人走茶凉这句话算是在静妃身上得到了生动的演绎。
夏尚宫看了一眼四房主事说道:“皇后的旨意相信你们也看到了,虽说我们尚宫局一直以来都是服侍六宫的,但是却不代表我们在这场选新皇后的事情中就必须参与进去。你们回去之后告诉你们各方的宫女,一个个的都给我闭上嘴。如果有什么不该说的被本座听见,我第一个就打烂她们的嘴。”
四房主事齐声称是,随后就听夏尚宫继续说道:“不过未雨绸缪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做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能够有机会掌凤印的人也就是银华殿华妃和折桂殿的萧妃。不管这两位主子中哪一位中选,都是不好惹的主。你们给我都机灵一点,该做的铺垫给我做足了,别等到临到了再去拍马屁,那就来不及了。”
白司设上前一步说道:“回禀尚宫大人,司设房两天前就给这银华殿和折桂殿开始做摆设翻修。这次翻修全部是按照两位娘娘的喜好所做,相信主子们一定会欢心。”
看到夏尚宫笑着点头,曾司制也不甘落后地说道:“回禀尚宫大人,四司制房已经为两位主子打制好了全套的金质首饰,就等黄道吉日送进去了。”
尚宫大人正要赞赏,就听到外面有宫女喊道:“皇太后驾到!”尚宫局诸人顿时面面相觑,因为太后很少来尚宫局,这次来不知道又有何事。于是一干人等赶忙起身迎接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