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殿内,皇太后正在和皇后品茗聊天,胡公公一路小跑着进来禀告说华妃娘娘求见。皇太后和皇后的脸上都露出了各自不同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二位对于这位新晋的银华殿的主人并不是非常的喜欢。对于皇太后而言,这个女人差点让她的两个亲生儿子拔刀相向;对于皇后而言,这位华妃几乎就是狐狸精的代名词,现在是多了个萧妃不算,还要多出一个华妃。看来这大周朝的六宫以后是难有安生日子了!
华妃在胡公公的导引下,小心翼翼地走人万寿殿中。华妃首先向皇太后问安,而后又向皇后问安,等这一套仪式结束之后华妃才在皇后的对面,也是皇太后的下首坐了下来。算起来这还是皇太后和皇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这位前齐王妃,现任的华妃;因为心情的不一样,两个人看她的结果自然也是不一样。
这种场合照例有皇后先开口,就听皇后柔声说道:“华妃初入大内,可还住的习惯?六宫虽大,但却妃嫔极多,尚宫局难免会有照应不到的地方。这和妹妹在齐王府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比的,还请妹妹多多包涵!”
皇后一上来似乎就是不怀好意,句句话都往过去扯。好在华妃也是有备而来,就见她含笑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大内六宫乃是是大周朝精髓所在,外界红尘断难与此地相比。妹妹以前在齐王府的时候或许还略有优感,今日有幸入住银华殿,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六宫芸芸众生中的一棵小草,真正是毫无光芒。”
这番说辞放到什么地方都挑不出刺来,皇太后的脸色也随之好看了很多。皇后是何等精明的主儿,一看皇太后的脸色有变,于是也赶紧见风使舵地说道:“妹妹言重了,妹妹艳冠群芳光彩照人,一看面相就是有福之人。本宫能得妹妹这个好帮手,以后侍奉起皇上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黄太后问道:“镇国公身体可还好?自去年春天一别也许久不见了,哀家甚是想念。”听到皇太后问到自己的祝祖父,华妃赶忙起身恭立答道:“谢皇太后如此挂念家祖父,家祖也一直想念皇太后。如今家祖父统兵镇守西关,也时有书信前来。信中说家祖身体很好,要家父和奴才问皇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好。”
皇太后和皇后边听边点头,但是心里却已经是一片波澜。在皇太后看来,这个华妃言谈举止无一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显然是家教极为严格所致。且其祖父现在统兵西关,父亲又是吏部尚书位列九卿;看来这事情说到底还是自己儿子的不是,怪不得华妃。
皇后嘴角含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绝世佳人,心里面却在暗暗吃惊。原本以为这个华妃充其量只是一个空有秀美外表的美人,就算有那么一点心计也是用来迷惑皇上而已。但是从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中却可以感觉到玄机重重,一番话说下来,不仅把自己背后庞大的家族势力交代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变相地表现自己对于皇室的忠心不二。
这三位皇室成员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说着这些不着四六的空话,同时也借用这次谈话彼此斟酌对方的心态。尤其是对于华妃而言,这是一次绝好的接触皇后的机会。皇太后虽然是六宫中最高的仲裁者,但毕竟不会和自己去争夺什么;而皇后则是自己实实在在的威胁了。
何况皇后的心狠手辣整个六宫都有所耳闻,死在她手里的冤魂也不知道会有多少。自己这次如此突兀地就出现在皇宫中,要说皇后一点杀机都不起的话,那铁定是骗鬼都不会相信的。
这一番见面花去了差不多真正一个下午的时间,等华妃从万寿殿出来的时候已近晚膳时间。宫中每天只食两顿饭,一是早餐一是晚膳,王府和皇宫也是一样,只是除此之外王府还会不时地提供很多精美的零食。而六宫毕竟是皇宫大内,规矩就森严的多了,妃嫔们的生活也不如王府那般自由,加之在皇太后面前也要收敛许多,所以此时的华妃感到腹中甚是饥饿。
就在华妃准备摆驾回银华殿用膳的时候,贴身侍女雨虹却告知了一个让她有点意外的消息。刚才折桂殿的环碧特意来过银华殿,说是萧妃娘娘邀请华妃前去共用晚膳。
这个消息确实出乎华妃的预料之外,原本想着以自己对萧妃的理解,这位不可一世的皇妃势必要把自己当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敢说一上来就是兵戎相见,但是起码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是真的。但是没想到这位娘娘会在自己进宫的第一天就邀请自己一同进膳,这样一来反而让华妃无法琢磨她的用意何在了!
但凡六宫中的权谋高手都精于算计,最厉害的就是谋算别人的心思!而一旦对方的举动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自己反而会陷入被动之中;其结果弄不好就是被动受阻!
华妃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这该来的终究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那就不如认真去面对吧!何况今天在万寿殿中和皇后相见的那一幕,显然并不是很愉快。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似乎对于自己的出现抱着绝大的警觉性。既然是这样,那萧妃就很有可能成为自己能否在六宫站稳脚跟的关键所在了!
等华妃到了折桂殿门口,才发现萧妃竟然已经带着众多宫女太监在迎候自己了。这一来反而弄的华妃很不好意思,于是赶紧几步上前对着这位姐姐行了大礼。萧妃今天的心情仿佛很是不错,一面笑着脸低声细语一面就拉着华妃很亲热地走进了折桂殿里。
彼此互道一番亲热仰慕之后,萧妃就吩咐环碧正式开宴。为了显示自己对华妃的亲热,萧妃刻意安排华妃上座,自己主位相伴。宫中夜宴很多时候都是形式大于内容,何况是六宫中两个巨头碰面,情况就更是如此。一开始彼此都小心地守护自己的心情,谨慎到不肯多说一句话一个词;话题也总是围绕着家人和那些女人的话题在打转。
但是盖子总有揭开的那一刻,毕竟这才是本次夜宴的主题,关键就看谁会先开这个口。
终于萧妃做了这个先开口的人,只见她对着环碧的一干人等点了一下头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华妃见状也如法炮制,于是偌大的折桂殿中就只有着两位皇妃。萧妃取过酒壶又给华妃倒了一杯酒之后才开口说道。
“听说今天妹妹已经见过皇太后和皇后了?”看到华妃微微点头,萧妃笑道:“皇太后真正是慈祥的老人家,可是皇后娘娘可就不一样了。这个人实在是蛇蝎心肠,本宫看妹妹今天是第一次进宫,所以就忍不住想要提醒妹妹一下。”
华妃明白关键的时候已经到来,于是莞尔一笑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