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允齐在最前面,那萧瑟的背影实在是让人不忍再看,幼年的他曾经也是这样一人到幽州去,父亲连送的机会都没有,那幼小的心灵要承受多少的冷眼与欺负。
“宁溪,听说你昨日也去齐王府了?”
“恩。”
“是要好好的安慰一下他。”
看着允舜,温柔一笑,“你这么关心他,为何不说出来?”
“大男人之间怪别扭,有你就好。”
“四殿下可还好?”
“四哥没事,他也担心允齐,不过更加担心你。”
“让他放心。”
允舜看着宁溪,没有移开眼神。
“怎么了?”这么心疼的眼神,她可消受不起。
“别太累。”
“知道了。”轻轻的回他。
到了光陵,入葬仪式开始举行,家眷们哭喊着,允齐望着自己父亲的灵柩下葬,泪水也忍不住的往下落,手里紧紧的握着光王的玉佩,回头望向太子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怒气。
所有人等在仪式后都离去了,太子更是走的急。
“允齐,你节哀!”四殿下拍了拍允齐的肩膀。
“谢四哥!”
“允舜也让我好好的安慰你。”
“也谢他。”
“这话,劳请四殿下带给允舜。”宁溪望着晏允陵。
“一定带到。”深深的看了宁溪一眼,他不想她留下,可自己始终不是小心眼的男人。
“四哥。”
晏允陵看着叫他的允齐,“嗯?”
“多谢你!”不管是今日他来送父亲,还是宁溪留下来陪他,都是值得感谢的,至少在这件事上四哥不偏不倚。
“都是兄弟何须此言,多谢宁溪吧!”说完带着长青离去。
宁溪与允齐看着渐行渐远的陵王,心中各有所想。回头看着对方,允齐正要说什么来着,天空飘下了雪花。
宁溪将视线调开,望向天空,“允齐,下雪了呢!”
他看着宁溪的侧颜,微笑道:“父亲一定很高兴,溪儿来送他。”
宁溪转头望着允齐,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只有片片雪花落于襟前。
不知这样看了多久,允齐走向宁溪,为她戴上了披帽。
“雪越来越大了。”
“恩。”
回到齐王府,刘请立刻倒上热茶给齐王与郡主。
“一夜之间竟这么冷了。”宁溪站在厅堂里望着花园里纷纷落下的雪花,说话间嘴里呼出的热气瞬间冷掉。
身后没有声音,宁溪回头看着允齐,他两眼直直的看着上座的空位,那是光王坐的的位置。
走回允齐身边,道:“光王可不喜欢你这样。”
他转头看着宁溪,两眼毫无生气,“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宁溪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至少你还有我还有四殿下与允舜呀。”
他也回抱着宁溪,将她搂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便会消失一般。
“是呀,我只有溪儿了,所以溪儿不可以抛弃我。”
这话听着真叫人心酸,“越说越说严重了。”
松开宁溪,他负手走出前厅,站在园子里。
府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父亲在的时候总有笑声。现在却静的可怕,他本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习惯了冷清,可回来长阳后父亲的笑声却是他最喜欢的,现在仿佛连雪花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白雪慢慢的覆盖了石子路,走上去能听见咯吱咯吱踏雪的声音,望着允齐那浅浅的脚印即将被新的白雪覆盖,她也再次伤感起来,光王曾经在园子里走过多少步?站在这里思念远在幽州的儿子,笑着从内厅出来迎接归来的允齐,那步伐有寂寞有欢喜,可现在都被这厚厚的白雪隐匿了去,当真是落雪无痕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