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美人看着花魅的笑容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只是恭敬道:“皇贵妃娘娘请先行。”
花魅微微挑眉,这个郑美人位份不高却似乎并不像其他妃嫔一般拜高踩低,竟是不想与自己一路同行么?:“妹妹与本宫一道,不如一起?”
“回娘娘,妾身还想在御花园走走,妾身恭送皇贵妃娘娘。”说罢也不等花魅再接,福了福身便带着身边的婢女往一边的御花园小树林里走去,花魅看着郑美人那摇曳生姿的背影扬唇笑了笑,再漂亮的美人又怎么样呢?不过一个替身罢了。。。
“走,回镜花殿。”花魅收回视线,并不在意郑美人刚刚的拒绝,淡淡的对竹青道。竹青点点头,扶着花魅的纤纤玉手步履稳健的走着。
众人走后,栖凤宫又恢复了平静,殿内已经收拾妥当,月之端上一杯花茶来放在皇后秦婉的手边道:“娘娘,人都走了。”
“嗯,本宫知道。”秦婉沉吟片刻,复又抬头问道:“去派人打探打探,那四人的来历背景,本宫总觉得这四个人不简单。最近皇上似是有意无意的提拔淑妃的父亲,淑妃的父亲刘致远曾任兵部侍郎现如今已经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他与父亲向来不合,又是这个档口给花魅送人,莫非。。。。。。”
“娘娘,不如请了老爷和大少爷过来商谈一番?”月之又往茶壶中添了些热水,见自家主子依然愁眉不展,不禁劝道。
“哎。。。罢了,你先下去吧。”秦婉抚了抚额头,觉得身心俱疲,这样的日子到底要熬多久呢?“哎。。。去宫外寻些能人异士,请来给朝阳做师傅吧,务必要忠诚可靠。”
秦婉说完,室内又是一道清风拂过,无声无息,但是秦婉知道已经有人去办这件事情了。唯一的希望恐怕就是朝阳了吧,听着前些时日皇上的意思竟是想要培养朝阳做下一任的帝王,或许是皇上抛出的诱饵,**自己提前采取行动吧,但是朝阳是他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嫡女,她动不动手又有何妨?无非是收了父亲和哥哥手上的兵权罢了,难不成还真为了一个小妾废掉嫡妻么?轻轻嗤笑一声,看了看天色,想必今晚皇上又不会来了,但也不会去她花魅的镜花殿!等着吧。。。
“你说什么?”花府凌云阁中,花影一袭轻纱月白睡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打散的墨发柔顺的自然垂下,绝色精致的面容上带着奇异的表情,问道:“皇后要我去给朝阳公主当老师?”
旁边坐着的白清尘一身大红锦袍,上面金丝秀祥云,衣着整齐,听着映雪带来的消息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映雪看着花影那怪异的表情,有些犹豫的说道:“主子,不是请您。。。是请您的另一个身份去做朝阳公主的老师。。。”
“我才不去浪费时间教一个小孩儿,让涵洲去吧,反正没有人知道天下第一公子到底长什么样儿,瞧着涵洲那俊俏的模样也不算丢我的脸。”花影撇撇嘴,当初只是在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上穿着男装露过一次面,捧了一把听琴姑娘,就被誉为天下第一公子,还说什么才思敏捷,出口成章,这些个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就把自己传成了天才神人,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这。。。涵洲他说他这几日忙着第一楼的生意,走不开。。。”映雪局促不安的搓搓手,为难的答道。涵洲那小子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猜到主子会拿他顶上,他可不想去什么皇宫当那劳什子公主的奴才,放着第一楼不好好待,跑那地方去受气傻子才上赶着呢。
“唔。。。第一楼这么忙么?想必生意要比当初碧落打理第一楼的时候盈利的多吧,让他明日一早就将账本带来府里,本小姐可是要好好奖励他。”花影想了想,对映雪笑道。她当然知道涵洲这是不想进宫,可是他不去自己就得去,到时候发现天下第一公子是个女的,那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自己手下这些个亲信也只有涵洲长得最俊俏,虽然不及白清尘但拿出去也是极为符合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的。花影不否认自己还是挺看重人的皮相的,所以她挑的手下亲信都是颇有姿色之人,这些男下属里最漂亮的就是涵洲了,所以他是非去不可的。
映雪明白花影的想法,只好点点头,心里为涵洲默哀,大小姐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么,他那点小借口小把戏真是不够看的。要她说就是乖乖就范免得受苦哦~~~
待映雪退下,白清尘才开口对花影道:“皇后娘娘似乎是沉不住气了呢。”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就成了天下第一公子了?”花影含笑挑眉问道,有些事情她并没有刻意隐瞒白清尘,她认为就算是有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是她的夫君,若是真能将这男人收服了必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你想说自然就会告诉我了,不是么?再说你做什么都没有回避我,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对在下的信任呢?”白清尘站起身来到花影面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拉起花影,笑着道:“娘子既然不愿谈皇后的事,那我们就早些就寝吧。”
“白清尘。”花影被他拉着往内室走,看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和白清尘高大却又精瘦的背影不禁出声叫他的名字,白清尘似乎也察觉到花影此刻的心情,转过头来疑惑道:“嗯?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你说皇后沉不住气了,是指她要动手了么?”花影微微有些尴尬,不自在的从他宽大修长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脸色微红道:“可是她只是在为朝阳公主找师傅,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白清尘微微一笑,似乎心情甚好,竟毫无顾忌的揽过花影的纤细腰肢边走边道:“朝阳公主还不到五岁,这个时候就请了师傅这说明什么?一个公主接受教育的时期是在五岁六岁和皇子们一起上课。现在呢?其他皇子还未有师傅,她就提早一步了,还不能说明什么么?聪明如你,怎会看不出?”
“白清尘,如果。。。。。。”花影根本没有听进球白清尘说的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白清尘牵着她的手往卧室走的情景,就连现在被揽住腰肢也毫无反应,只按着脑中的思维说着:“如果我给你解药。。。。。。你。。。。。。会走吗?”
白清尘揽着花影的手不禁微微一紧,面上却淡淡的笑着问道:“这不像是花大小姐的风格啊~”看到花影美丽的小脸上出现失落的神情,不禁微微笑道:“你不用给我解药,再说离一年之约还有好长时日,我不会走的。”
“哦。。。”花影故意拉长了声音不满的吸吸鼻子,引得白清尘再次轻笑,才开口道:“那你再帮我做件事情吧。”
“什么事情?你说吧。”到了内室白清尘将花影按到床上坐下他自己也一并坐在一边,问道。
“听说景帝赐了四个婢女给花魅,宫里传消息来说那四个人都是景帝精挑细选出来保护花魅的。他想动秦家保花魅和七皇子,可是我偏偏不想让他这么轻易的就赢了。”花影对白清尘微微一笑,就像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
“这件事情你不用多想了,我会想办法的,先休息吧。”白清尘拍拍花影瘦削的肩膀安抚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是和花影形影不离的,看着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看着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房对着那一大堆账本蹙眉,看着她一个人在临睡前对着窗外的明月发呆,他似乎是被她感染了所有的情绪,因为她蹙眉而忧愁,因为她发呆而将目光放远大脑放空,因为她璀璨夺目的笑容而不自觉地微弯嘴角,他竟是有些放心不下这个聪慧貌美的女子。
“好,那。。。休息吧。”花影微微泛红着脸点头应道,她猜想着白清尘对她的感觉,一边将睡袍外层的轻纱脱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白清尘为她压好被角,转身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和衣睡下,这些日子他都是和衣而眠的,他不确定自己能否给予花影想要的东西,不确定自己能否成为名副其实的花府姑爷,不确定未来种种可能发生的变故,所以不能坏了花影的清誉。只是他忘了这屋里头的事情是传不出去的,就是他们什么都没做,在外人看来他们也是夫妻。
映雪此时已经来到了第一楼,径直往最顶层的那间专门为她们这些人留着商谈事情的房间去了,一进门就看见涵洲这厮正对着眉妆大献殷勤,又是布菜又是斟酒的,眉妆只顾吃喝连眼都懒得抬一下。
“涵洲,我算是尽力了。”没好气儿的瞥了一眼狗腿子一样的涵洲,一屁股坐在了眉妆对面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