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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水盈

江韶华带着雪莲终于来到了西海,那是疆国国土最西边的海岸,江韶华面朝着大海,看着那一块块坚立着的岛屿,岛屿的一端是他曾经的国土,他的子民,也许不久以后,这一切就会灰飞烟灭。从太苍山到这里,他想了很多,他知道这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路,也许都走不到尽头,可是他无法放弃。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想找到灵女,找到传说中的幻影。雪莲依靠在他的怀里,她睡了很久,醒来已经面朝着大海,江韶华温柔得望着她说道,“我们已经到了西海。”

雪莲好奇,“那么我们怎么去找水盈?”江韶华望着起伏的海浪,若不是花絮玉林告诉他,他根本不知道在这座海底会有一座宫殿,也不会知道水盈竟然藏在这里。

江韶华在雪莲的周围施了结界咒术用以保护她,他对雪莲说,“我要下到海底宫殿,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很快回来。”

雪莲的眼神迷离而不舍,“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他爱怜的摸着她柔软的脸颊,说,“你的身体才恢复,不适宜进入那么深的海底,在这里等我。”只是认识不久的女子,他不知为何那样的心疼和不舍,像是一件珍宝一直带在身边,而他早已忘了为何要将她留在身边。

雪莲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眼神中充满了不安,江韶华在她白净的额头安慰得亲吻着,像是刻下了一个承诺。而后江韶华在她的周围画了一个阵型,那是他设置的结界以确保她的安全。

江韶华运用了岳仙古籍的浅海之术潜入了海底,那是江韶华第一次见到海底宫殿,冗长的水晶城墙,墙上长着淡紫色的鲜花,那是他在人世从未见过的花,地上全是柔软的细沙,像是蓝色的火焰,每走一步都觉得如履薄冰,他终于见到了水晶宫殿,殿门向他敞开,他好奇,偌大的一个宫殿为何没有守护者,他进入了宫殿,大殿竟是一片黑色,散发着腐烂发霉的气味,宫殿的地上有很多不知名鱼类的尸体,令人黯然。那是一个晦涩的空间,江韶华往前顾不上那些尸体,也顾不上观察海底的宫殿,他只想要找到出口,找到一丝生命的痕迹,他想要知道水盈的下落。

越往前走越是透着诡异的气息,像是一条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路。

他听见一丝叹息,透着痛苦的声音,当前方的黑暗散开,他终于看清了那一个触目惊心的场景。眼前躺着一条人鱼,她身体的上的鱼鳞散落在地上,血迹斑斑,人鱼的面目已经血肉模糊,她只有一丝气息。

江韶华上前,却不敢扶起她,她的鱼鳞没有一处完好,“发生了什么事?”

人鱼用尽那一声嘶哑的声音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韶华回答,“我叫江韶华,来自人界,是花絮玉林告诉我水盈被封印在这里。”

人鱼道,“原来你是来找水盈的,可惜你晚来一步。”

江韶华吃惊得问道,“难道水盈的封印解开了?”

人鱼道,“我就是水盈,海底宫殿的水族为了保护我,被魔界的魔鬼杀了,我的神灵被他们吸走,现在只剩这一具躯壳,也存活不了多久。”

江韶华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人鱼道,“我的躯壳快要腐烂,我之所以一息尚存,是因为我的神灵还有一些保存于鱼鳞中,我将水灵之术传给你,你用水灵之术化解我的躯体,将它作为灵力保存起来,这样若能找回我被夺去的神灵,我还有机会恢复真身。

江韶华点了点头,在人鱼的传授下,使用了水灵之术聚集了鱼鳞上的力量,那股灵力化作了一颗蓝色的夜明珠被江韶华收入怀里。他依稀听见从夜明珠上传来的声音,“再过五日就是正月十五,那一天仙界会举行一次群仙宴,仙界统领天尊会召集守护人界的众仙商讨对付妖魔入侵之事,我见你虽是人类,可具有仙力,能否将我带去群仙宴,我反复思量六界之中也许只有天尊才能够修复我的力量。”

江韶华问,“宴典在何处?”

“月牙泉。”

江韶华吃惊,“水流湍急处竟有谈判之处。”

水盈答:“那里是从人界通往仙界的通道。”

江韶华道,“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带你去月牙泉。”

江韶华带着水盈的灵力在水盈的指引下离开了海底宫殿。

当江韶华来到和雪莲分别的陆面结界,结界内是空虚一片,雪莲没了踪影。江韶华呆立当场。

水盈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停在此处?”

江韶华焦急得说道,“同我一块来的女子不见了。”江韶华的内心突然滋生出一阵恐惧,他以为早已习惯了失去,可是此刻,他竟那样害怕失去雪莲。

江韶华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岳林的古籍里是否有感应之术,若是有,他可以凭借雪莲的气息感应出她在哪里,可是回忆了许久却没有记起他阅读的古籍里是否有那样的咒术。

他询问水盈:“你可知为何不破坏结界就能带走结界之人的方法?”

从夜明珠里传来这样的声音,“没有谁能够不破坏结界就带走结界里的人,除非他自己从结界离开。”

江韶华不相信雪莲会自己离开结界,他在西海周围御剑飞行了许久找寻雪莲,始终无果。水盈劝他,“还有四日就是正月十五了,你先敢去谈判典礼寻求众仙的帮助。”

江韶华听了水盈的建议,虽担心雪莲,却也想不到其他方法,江韶华御剑赶往举行殿里的月牙泉。

若不是亲自来到月牙泉,江韶华不会知道在水流湍急处会有一处结界,江韶华被结界中的阵型吸引进去,想不到水流湍急处竟是别有洞天。

展现在江韶华眼前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所有的一切都悬浮在空间里,江韶华的脚没有落地之处,这一整个空间没有引力。来自各界的仙都已经入座,江韶华在他们眼前缓缓而降,他看着周围的仙怪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惊讶与敌意。

“怎么会有外人来此。”一个空灵的声音传来。

江韶华不卑不亢得道,“在下江韶华,受神族水盈所托找天尊圣宇。”

江韶华怀中的水盈从珠子里发出亮光,众仙惊讶,“那人怀里竟有神族的力量。”

江韶华看着站在中央之处的男子缓缓向他漂浮过来,一席白衣,衣衫翩然,美轮美奂,江韶华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清雅淡漠,银色的光晕围绕在他的全身,江韶华猜想眼前那样气质不凡的男子也许就是众仙之主。

江韶华竟有一刻觉得,自己在他眼前那样渺小,那样微不足道。

水盈的声音悠悠得传来,“他就是众仙之首,天尊圣宇。”

天尊圣宇,传说中仙界的主宰,拥有仙界最强大的力量,控制着仙界的一切。

这样的传说中的天尊,在这一刻出现在江韶华的眼前。

江韶华站在天尊的面前,双眼注视他清冷的瞳孔,启唇,“在下江韶华,受神族水盈之托来此。”

悠远空灵的声音飘来,“水盈现在何处?”

江韶华取出怀里的夜明珠说道,“水盈受了重伤,神灵消散大半,他余下的灵力都被在这颗珠子里。”

天尊圣宇的双眼望着江韶华怀里的珠子,然后那颗珠子根据天尊的意念漂浮到天尊的眼前,一阵银白色的光芒从天尊的手中浮现,漂浮到珠子的周围。

珠子在一瞬间破碎,一股蓝色的光晕从珠子内涌出,而又聚集成一条美丽的人鱼,那就是水盈的真身。

水盈道,“天尊圣宇,千年未见!”

天尊的目光冷峻,声音冷若冰霜,“神族水盈,没有想到你的封印竟然被解开了。看来六界一场浩劫将至。”

水盈道,“魔界攻入了西海宫殿,将我的封印解开,我的神灵消散,恰巧有一个人来到西海宫殿,所以我让他带我来此,希望你能助我寻回神之灵力。”

千年之前,若不是仙界大败于魔界,神族不会被迫和魔界为敌,也不会惨遭毁灭,仙界对神族有所亏欠,所以天尊会尽一切力量治好神族的神兽。

天尊道,“你暂且留在这里,这里聚集着天地间的灵气,即使无法恢复全部的灵力,也对你的复原有所帮助。”

水盈道,“这位带我来的人是我的恩人,他有一个朋友失踪了,不知天尊能否帮忙?”

天尊圣宇问道,“是何人在何处失踪的?”

江韶华道:“她叫雪莲,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在西海,我用了结界将她保护在里面,可是结界没有被破坏,但是她

失踪了。”

天尊从江韶华的目光里搜寻记忆,看见江韶华将那个不染纤尘的女子保护在结界内,

他的目光看向江韶华怀里的女子,突然定住了。

“幽若!”天尊吃惊得唤着她的名字。

天尊圣宇望着江韶华的瞳孔,继续搜寻江韶华的记忆,记忆里的女子的面容清晰起来。江韶华的记忆里,那个女子叫雪莲。

天尊圣宇使用念力将江韶华带到自己的面前,眼中充满着怒意,众仙不明一向冷峻

天尊为何会对一个人类产生如此大的怒意。

江韶华不能自已得来到他的面前,天尊的眸子深似海,他看不明白,

只听见他空灵的声音质问着他,“幽若为何会在你设置的结界内消失?”

江韶华莫名,问道,“谁是幽若?”

天尊言道,“幽若就是雪莲,你给她取的名字,她才不是什么雪莲,她是雪山之巅的灵女,幻影剑的守护者幽若!”

江韶华看着眼前的天尊圣宇,超凡而孤傲,他有一双深海一般的深蓝色眼眸,深邃不见底,他的目光冰冷。天尊挥手施法肆无忌惮得翻看他的记忆。

江韶华一瞬间有一种被凌辱的感觉。

天尊问他,“你把幽若带去了哪里?”他口中的幽若就是陪伴着他度过这些日子的雪莲。

原来她叫幽若,他犹记得他给予她名字的那一日,她脸上纯真的笑意。原来她就是他苦苦找寻的幻影剑的守护灵女。

他早该猜到,她的身上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天尊质问他,“幽若如何从你的结界离开,她去了哪里?”

她去了哪里,他也想知道。可是他的心中堵着那样一口气,他平视着天尊圣宇,冷冷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月牙泉的泉水突然逆流,江韶华感受到眼前的天尊的怒意,四周突然涌起了巨大的水流,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弹至月牙泉外,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掌,耳中嗡嗡作响,久久回不了神。

江韶华的内心第一次涌出了巨大的惶恐,他知道他惹怒了天尊,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被弹到月牙泉之外。待清醒过来,已是深夜,月牙泉的泉水叮咚,一片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仙界的力量已经消失,他不甘心,为什么他是仙界至尊,而他只是一个力量渺小的人类,他挥一挥手,天地色变,而他只能任由他摆布。到底是什么决定了六界的地位,江韶华的内心有一股愤怒涌起,他就不信以他的力量,无法改变人类的宿命。天尊给他的耻辱,让江韶华更坚定了寻找幻影的信念,虽然没有完成水盈的任务,可是这一次来月牙泉他获得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只要找到雪莲,他就能够找到幻影,他决心用幻影改变人类的宿命。

众仙散去,江韶华回到听雨阁,神族水盈留在月牙泉的泉底治伤,江韶华离开了月牙泉,回到了听雨阁。众人都等待着他,而他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他挥了挥手,众人退下,只留下忆熏。

他坐在座椅上沉思,忆熏端上一杯清茶,他问,“莫寻去了哪里?”

忆熏答道,“他在军林,宁王叛乱,王派兵镇压失利,折损了五千兵。”

江韶华笑道,“这正是一个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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