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流苏跟乔彬的喜日,洛谣思来想去还是去了,流苏头一次当着洛谣的面哭得像个孩子,洛谣带了两幅头面给她,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出自己的决定,想了想还是过段日子吧。
主要是洛谣觉得自己也有错,有意无意中给了她们很大的希望,跟九阿哥的婚事却改变了很多,青平青纓的聪明能干让她们感到了危机,而自己却一直忽视了这些,只要仔细点,上点心就能够察觉的事情,可是自己却没有放在心上,洛谣知道这是自己很大的一个毛病,前世她就有这个毛病,她生活无忧、条件优越,大学之前都很少有朋友,直到去了贵族学校,遇到了跟她一样的几个损友,所以她很少能够知道底层人的生活状态。
洛谣一时没有办法改变自己,但是却也意识到了这点的不好,就拿自己跟九阿哥之间的感情来说,自己付出的都没有九阿哥多,完完全全应证了一句话: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知道珍惜!这几个丫头也是这样吧,她把她们当成是家人了吗?一方面似的,另一方面却总是忽视她们的情感。她觉得自己很理亏,所以不知道怎么开口让流苏两口子作为自己的陪房去到九阿哥府,她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在施恩,可确确实实自己就是抱着掩盖自己这颗虚伪的心的目地,所以话到了嘴边也没开得了口。
在流苏看来洛谣的欲言又止却像是还在生她的气,所以才哭的肝肠寸断,她内疚、不安,怕姑娘从此以后将自己抛弃,也许这就是代沟吧!
两个人各怀心事,还是慕瑾看出了不对,提前将流苏劝了出去,留下一个洛谣一个人思考。
洛谣在庄子上住了几天,流苏还像以前伺候她一样每日都来陪她,洛谣心中更是羞愧,更开不了口,果然还是脸皮薄啊,洛谣觉得现在要是没法跨出这一步,以后想要改变就更难了,下定决心,寻了个间隙,留下流苏说心里话。
“总归是我亏欠了你,你不要记恨我——”
流苏吓的面色苍白,抖了好半晌也没开得了口,洛谣知道这个年代的奴隶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主子手里,自己这是吓着她了,便叹了口气,说:“你别害怕,我只是自己钻了死胡同了。”
流苏这才扑通跪下来,拽着洛谣的裙边哭了起来,说:“姑娘,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相信姑娘,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姑娘一直都对我们很好,我却以为——”
“不要说了,快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地就跪,哪有刚当新娘子就哭的。”洛谣去扶她,流苏顺势站起来。
“我不怪你们,我是对自己有些失望罢了,没有及时发觉你们的恐慌,也没有跟你们把话说清楚。”
“不是不是,不怪姑娘,是我们!”
“你听我说完,我们本来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的性情也不甚了解,所以出了问题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
“姑娘怎么会有错?”流苏羞愧地说。
“我也是普通人,当然也会犯错误,好在我们发现的都不晚,还来得及弥补。”
流苏定定地望着洛谣,洛谣又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流苏有些不明白洛谣的话,洛谣也不强求,直接说道:“我希望你以后还能陪着我,所以我开始没有打算让你跟乔彬——”
流苏又要跪下,洛谣忙拦着道:“听我说完,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应该适当改变下计划,你回去问问乔彬愿不愿意跟着去贝勒府,不愿意的话你们两个就留在庄子上替我打理,愿意的话这一个月就将所有的事情办完,跟我一起走,庄子就让你公公婆婆打理。”
流苏听完,忙点头说:“他一定愿意,一定愿意的!”
“你先别忙着下结论,我会住一段时间,你回家跟乔彬还有你公婆商量,毕竟一起走的还有你小叔,没个孩子在身边,也不知他们愿不愿意。”
流苏本想一口答应,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洛谣嫁过去按照碧月的例,是四个大丫头,目前就暂定:春香、慕瑾、青平、青纓,四个小丫头、四个小厮:从庄子上直接挑就是了,四户陪房:这倒是有些难办,洛谣最多安排两户,其他的就去求富察氏了,不是洛谣信不过富察氏,而是富察氏怕自己挑的不合自己心意,大定过后就跟自己商量了这事。
洛谣打算带上李锐夫妻,他老婆何妈妈一直是得用的,洛谣也信得过,他女儿绿芽也可以顶个小丫头的名额,何福一家本来也在考虑之列,可是洛谣总要留着人看守院子,宋路远毕竟是外人,不能将将门户交给他,乔三一直是帮洛谣守着后门的,所以这两户洛谣不打算动,倒是乔彬跟流苏这对可以顶一户了,算来算去还少两户,洛谣不可能无端变出人来,也就撩开了不去想了。
四个小丫头人选,绿芽一个,会针线,青平跟青纓都是十六岁,过两年就得配人,那绿芽就可以作为以后的大丫头培养;洛谣记得有个小丫头会做饭,叫春桃的今年十三岁,她的同乡春杏也是在厨房帮手的,小丫头活泼可爱,又爱笑,整日跟这春桃,也可以算一个,最后一次随便挑一个就是了。
四个小厮,这个洛谣早有人选了,乔峰、蔡岳、柳青、还有一直跟着柳青的竹青,才六岁,不过凑个数,连柳青都是凑数的,早就是九阿哥府的编外人员了,洛谣不打算找些不知底细的,再说九阿哥府也不是龙潭虎穴,没必要弄得那个正式。
其他人就全部留守,这里洛谣打算作为一座别院,婚后可以偶尔出来透透气什么的。
流苏不过跟家人商量了一晚,第二天就来回说,他们愿意跟着姑娘一起走,洛谣心中大定,又过了两日,才收拾行李准备回京,却不想又遇到了意外。
蝴蝶最近过得很不好,表哥李翰已经很久没来找过自己了,她今年十八岁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虽然那个李翰她确实也没放在眼里,可是自己看不上是一回事,看不上自己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很着急很上火,就随便在街上晃悠,这一晃悠就叫她遇到了去镇上采买的流苏了。
其实采买这回事本来轮不到流苏,这不过是流苏为了感激洛谣想要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好菜以表谢意,谁知道买完东西就发现有个人一直跟着自己,吓的她够呛,仔细一打量竟然还是熟人,就是上次大闹小院的极品“侠女”——蝴蝶!
蝴蝶显然早就认出了流苏,而且还记得表哥李翰貌似跟这家还很熟,不知怎么想的,总觉得跟着这家人定能遇到自己的表哥,于是便出现了刚刚跟踪的那幕。
“你跟着我做什么?”流苏没好气地问。
蝴蝶怎么可能承认:“谁跟踪你了?这路是你一个人走的?”
流苏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那请你前面走吧!”
蝴蝶一呛,气呼呼地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说:“我为什么要前面走?等下你要是悄悄跟着我去了我家怎么办?”
流苏被气乐了,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倒打一耙的人,明明是她偷偷摸摸地跟着自己的,便骂道:“谁要跟着你啊?稀罕?”
“稀罕不稀罕我怎么知道?”反正她就是不走了。
流苏总不能跟她干耗着,便自己走了,哪成想她走她也走,她停她也停,就一路走到小院,流苏气呼呼地吩咐门房关门,蝴蝶吃了个闭门更,也不气馁,就在大门口坐下了,这小院虽然不在村子上,但是周围还是有几户人家的,来来往往地指指点点,蝴蝶倒没什么,看门的何福受不了了,忙去报了洛谣。
洛谣了解的事情的经过,便将蝴蝶请了进来,这次她倒没有拿捏姿态非要洛谣出来见自己,想必也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蝴蝶姑娘,请坐!”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表哥告诉你的?”
洛谣噎了一下,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子,她怎么可能自己挖个坑自己跳,便笑着解释:“这倒不是,上次姑娘在这里,是有人认出了姑娘。”本来还想说自己不认识她表哥的,但是太假了。
蝴蝶才不信呢,直接就问:“那你肯定知道我表哥在哪里!”
洛谣当然知道了,可是却不能告诉她,李翰可是再三强调了不能透露出去的,便说:“你表哥自然是在他自己家中,你要找表哥怎的不去你舅舅家?”
蝴蝶歇了气,有气无力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不是没在家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李公子不过点头之交——”
不知道这话是哪里刺激到她了,她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你骗谁呢?点头之交?点头之交他能来你家拜访你?”
洛谣颇为奇怪地看着她,知道看得她恼羞成怒大叫:“看什么看?”
“李公子来我家,姑娘真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为了什么?”
洛谣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他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啊,要不是你上次——”
“为了我?”蝴蝶只听了前面一句,便抢着说:“真的是为了我?看来表哥还是喜欢我的!”
额!额!额!李翰对不起,对上你这极品的表面我真是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