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晨还来不及接触到这些,所以有些事情,她不懂。
一手遮天,往往就看那些人拥有怎样的身份。
像黎萧然这类生活在上层社会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早就是兵家常事。只要他想,就会不计手段不计代价的得到。
她已经让他放在心上了太久,久到连他都已经没了耐心。所以,黎萧然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她,必须得到!
“你认为,我会和一个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了的交际花结婚?”他轻佻的开口,往日冷峻的模样荡然无存,让艺晨有些恍惚,这是不是那个人见人怕,却又有不少女人趋之若鹜的黎萧然。
艺晨惊愕的望着他,没有预料到他会这般说自己的未婚妻。
按理说,他该护着她不是么?再怎样,他也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啊。
许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困惑,黎萧然的嘴角拉的更开了,眉梢处带着少许的妖冶,灼灼的目光从桃花眼里射出,令人无法别开视线。
“很奇怪是吗?其实……姚梦琪在认识我之前,就有过不少男人,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姚家那老头子也给她消了不少的资料,可是……”他话音一顿,邪肆的目光迸发出强烈的阴鹜,“她最大的败笔,就是不该把脑筋动到我的身上。青涩和成熟的区别,实在是太明显……”
男人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的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艺晨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带着一脸的满足。
那表情,好似在回味着什么。
艺晨只觉得现在的他像极了动物世界里那些像是掌控了一切、只等着最后爆发的猎豹,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在告诉她他的决定。她想要退缩,却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连梁爸爸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惊骇到了。
“可你也不该选择我!”艺晨急了,内心的慌张显示在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她不想被卷入那些复杂的事情中,可是往往现实确实无法控制的。
至少,现实是她不能控制的。
没有一定的能力,她注定是个失败的弱者。
这一刻,艺晨突然讨厌起自己的无力,现在的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爱的是恒,我要嫁的人也只有他,你不能这么做!更何况,我根本就对你没有感觉……我们的关系,只不过就是校友和上下属而已!”
“爱?呵呵……”他的唇畔边溢出笑声,不知是在笑她的天真,还是笑她的无知。“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也爱上你了呢?是不是该把你给齐恒的爱分给我一点?”
“不可以!”
艺晨只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个世界也疯狂了!她不过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有人对她纠缠着不放?
“爱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也没有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你的道理!爱情这个世界,只容得下两个人,多一个或者少一个,都不能再称为爱。黎总,如果你需要一个结婚对象,随便招招手就会有不少女人,但这里面绝不可能有我!”艺晨说得很坚定,因为她的眼里,只容得下齐恒一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艺晨很喜欢这句诗,也很欣赏卓文君写《白头吟》时的心境。
很美,那是对爱情的向往。
黎萧然那志在必得的眼中出现了裂痕,眼底的戾气瞬间爆发,朝艺晨席卷而去。
他看上的人想跟别的男人结婚?呵,想的倒美!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梁艺晨,我给过你机会,只是你,太不懂得珍惜了!
“那如果,我要了你呢。”如羽毛般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她耳边炸开,艺晨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
黎萧然说的很轻,而且还是凑着她的耳朵说的,梁爸爸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梁妈妈则继续坐在那里念着张寰,谁都不知道男人的话有多么的恶劣。
艺晨只觉得心里堵得紧,恐慌由心底向上不断的蔓延,如藤蔓一样,将她瞬间死死地缠绕了起来,越来越紧,一下子苍白了脸。
她知道,这男人,是说到做到的!
可是她不懂,为什么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就变成了这般情况?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转变的?哦,对了,是那张两百万的支票。
而支票的起因呢?
一个贪婪的后母,一个嗜赌如命的继兄,一个残疾在家的父亲,一个岌岌可危生活拮据的家庭。
难道,就要为了这一切,屈服于他?两百万,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要!
她抬起头,眼中的坚定对向他的戏谑,“我只会属于我丈夫一人!”
又是丈夫。
不过这话……
黎萧然的眼角瞬间拉开,自信如他,得意的笑意让艺晨只觉得胆战心惊。
潜意识里告诉她,这回,她真的逃不了了。
艺晨只觉得浑身像被泡进了冰水里,连指尖都冷的没了温度。她绝不相信,黎萧然会如此简单的把事情结束。
至少,在公司里,他雷厉风行的手段已经让她倍感惊讶。
德兴集团的总裁很少露面,公司的基本大小事宜都由黎萧然负责。和同事相处了这么久,她多少也了解到了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德兴的太子爷,未来的掌权人。
可想而知,每一个与德兴集团合作的人,是怎样的荣幸,又是怎样的悲哀。
黎萧然对事情的掌控度很稳,可以说基本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是因为这样,艺晨才会对他有些抗拒。如此精于算计的一个人,从不会白白的浪费每一个机会,她怕自己会卷入她并不像接触到的漩涡,可是偏偏……
有些事,注定她自己不能控制。
男人见她一副恐惧的样子,突然有些心疼,他只是希望她能够待在自己身边,为他展颜,陪着他而已。可是她怎么就不懂呢?难道,分给他一点爱,就真的这么难?
怜惜的目光里渐渐露出了狂狷的锋利,梁爸爸暗道不好,急忙推着轮椅朝他们的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