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艺晨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几乎要落下的眼泪给逼了回去。落泪,是弱者的象征,尽管她无意和外面的世界一争高下,可是最起码的自控她还是有的。她不喜欢装柔弱,所以眼泪,她不需要。
艺晨做了几次深呼吸,确定平复了内心的恐慌后,这才换上了T恤和中裤,整理了一下行李,便打开门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农家乐还是营业的,外头也应该还有车,现在出发的话,回去正好来得及。
“你要去哪里?”
门外,穿着黑色睡袍的黎萧然看着她的装扮有些不悦,现在这个样子离开,是不是太古怪了些?
“家里打来电话,我爸身体不太好,所以回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的原因,艺晨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还有些酸涩。
她垂头,黎萧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得到她急迫的心情。
“那齐恒呢?他不陪你?”
“他还没回来,我待会儿打电话跟他说一声就行了。黎经理抱歉,我要先走了。”艺晨关上门,一手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可是,手机却黑屏了。
折腾了半天,也不见有反应,艺晨这才想到,方才忘了充电了。
“黎经理,您的手机能不能……”
“我送你去吧。”看到她那双有些泛红的眼睛,黎萧然想也不想的就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很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些东西就回来了。“走吧。”
艺晨有些惊愕的望着他,眼神里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他确定,他要穿着这身浴袍送她?而且,他想怎么送?这可不是Y市的酒店,没有随行的车队。
许是看出了她一些困惑,黎萧然想也不想的就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往门外带,“这个地方也是属于公司的一部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代步工具。”
凡是德兴集团的高层,在每个地方都会有配备好的车辆,不过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黎经理,您是不是先应该去换一下衣服啊?”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艺晨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不晓得男人究竟是什么心思,可是她没必要看着自个儿的上司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吧?
走出门外,一阵凉风吹来,将男人睡袍的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男人低头,这才发觉自己的问题。
眼中的窘迫毫无意外的流露了出来,好在天色已暗,艺晨也看不到。
“没事,车上有衣服。”
同样的时间,当齐恒回到客房里的时候,却发现所有有关于艺晨的东西都不见了,他翻遍了每一个地方,都没发现任何的痕迹。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儿?就算是出去走走,也不应该连行李都带走啊。
心里有些不安,难道……
他想起之前的那个电话,怒由心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出手机回拨了过去,很快对方就接通了电话。
“你把艺晨带去哪儿了?”
“不是你是谁,大晚上的她会连东西一块儿都带走,玩失踪么?”
“够了!我说过不准你动她的主意,既然你不守信用,那就别怪我过分,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他狠狠的摔掉了手机,靠着墙壁双手拽着自己的头发。该死,他究竟该怎么办?
齐恒夺门而出,拍响了每个同事的房门,询问艺晨的踪影。可是每个人都回答了同样的答案,这让齐恒的心里更是担忧不已。
他突然想起在温泉边有个同事提醒过他,艺晨和黎萧然一起离开了,那么……会不会他们在一起?
齐恒快步朝黎萧然的房间走去,敲了半天门,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你在找黎经理吗?”
齐恒转身,只见Amy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粉色的真丝睡裙勾勒出她曼妙且凹凸有致的身材,两条小腿露在空气中,带着致命的诱惑,发丝微荡,散发出惑人的玫瑰香气。
男人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他不在?”
对于齐恒,Amy本就没有什么想法,平日之间也没过多的交际,就算碰到了,也不过是点头示意罢了。可是,一想到艺晨在黎萧然的眼中越来越重要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滑过了一道微恙的念头。
“黎经理不是和梁助理一起出门了吗?我刚还看到他们呢!”Amy轻呼出声,眼底里带着错愕,“黎经理还穿着睡袍,他们应该是出去散散步吧。”
话点到即止,却留给了齐恒足够遐想的空间。
这样的回答,对于齐恒来说,无疑是带刺的。
不过也还好,至少,不是那个人对艺晨下手,不然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齐恒道了谢,就朝后面的小花园走去。这么晚了,他们也不会走多远,而黎萧然找艺晨,应该也只是随便谈谈吧,毕竟上司找下属聊聊,也无非是那么几件事情罢了。
Amy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红唇高扬,既然她得不到想要的,毁了别人的又何妨?
夜风微凉,索性方才出来的时候裹了一件睡衣,不至于现在太狼狈。可是齐恒将并不大的花园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
这么晚了,他们究竟去了哪儿?
他站在凉亭里试着拨通艺晨的号码,可是每一次手机里都是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样的机械女声。几次之后,他终于感觉到隐隐的不对劲。
艺晨从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而刚才在房间里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只留下属于他的衣物,床铺略显凌乱,两只一次性拖鞋摆放的也是杂乱无章,可想而知当时她临走时是匆匆忙忙的,甚至时间还不够充足到给他留张纸条,或是发条短信,看这情况,他敢确定,艺晨是准备上了车再打电话告诉他的。
齐恒靠着凉亭的柱子蹙着眉头,暗想着一切能够让她失措的事情,最终想起了在邻市卧病在床的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