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明天,到底该不该去参加那个婚礼。
明知道那场婚礼注定不会有爱情的产生,是个悲剧的婚姻,可偏偏那抹淡然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
抢婚么?他苦涩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若是能抢婚,他早在一开始遇到她的时候就把她给抢过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她明天要结婚了。”张俊驰冷静的开口告诉了他这个事实,原以为明少恒不会再装作现在这般无所谓,哪知他却好像没听到似的,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她要结婚了!”
“我知道。”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却如同九天之外那样飘渺。“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别忘了,她是黎太太。”
“混蛋!”张俊驰一时忍受不了他这样的无谓,一拳就揍了下去。霎时间,明少恒的嘴角青紫一片。
他伸出手擦了一下,鲜艳的红色在手背上很是明显,却没有引起他半丝恼怒。
“齐恒你个懦夫,自己最爱的女人都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喝酒!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她!”他的风轻云淡让张俊驰彻底的怒了,也不等他说话,又是几拳如雨点一般的砸了下去。
“驰,住手!”
一声带着警告的怒吼并没有让张俊驰停下挥舞的拳头,依旧狠狠地砸下去两拳。明少恒的嘴角早已乌青一片,还带着不少的血丝。
叶磊冲了上去,拉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他瞥了一眼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明少恒,眼里滑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就要好好把他给揍醒了!他算什么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了,他倒是坐在这里气定神闲的喝酒?”张俊驰打上了瘾,连眼眶里都是血红一片。
是的,他喜欢艺晨,是由心的喜欢。可他也知道,彼此之间的感情永远都不会成为情侣间的爱恋。所以,他选择退后一步,情愿以朋友的身份和她相处。
看到她要嫁给自己的好友,明知道她心里是百般不愿的,可他却没有能力阻止。这也是他痛恨自己的原因之一,若是早知道会遇见她,那他还会不会游戏花丛,做一个花花公子?
答案是……他也不知道。因为这个世上,并没有如果。
张俊驰用力的挣扎,甩脱了叶磊抓着他的手。他冲动的想要上前,却被叶磊给再度扣住腰身。
“你疯够了没?”
“你少管闲事!”
两人争持不下,明少恒则慢慢的站了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犀利的眸光直射向张俊驰,却没有让他产生半丝的慌张。
“叶磊,你要还是个人,就给我放手,让我把这个混蛋给揍醒!”
酒吧里原本看好戏的人在叶磊来到的同时都渐渐散去了,只剩下他们三人,僵持不下。
“唔!叶磊你个疯子,你打我做什么!”腹部的那一拳,冲击力十足,让张俊驰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他倒退了几步,怒火几乎要燃烧了他的理智。靠,不帮忙也就算了,凭毛来倒打他一拳!
“驰,闹够了就住手吧。”叶磊皱眉,眼里也带着深深的歉疚。“明天是萧然的婚礼,难道你真想毁了那张脸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只是,他的话不但没有让张俊驰冷静下来,反而是愈发的引起他的怒气。
“他的婚礼我不会参加!这种抢来的婚姻我不会祝福他的!”
“张俊驰,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吗?”此刻,明少恒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站在吧台旁冷静的看着他。
“鬼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个懦夫!”
“我现在的身份,是明少恒。”
男人的声线略带忧伤,让张俊驰本来激动的心情也慢慢的平缓了下来。“明少恒?”
“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张俊驰呢喃着,显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如果你是明少恒,那齐恒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长的那么相像?”
他盯着那张脸,试图找出一些不同的地方来证实自己的想法。
可让他失望的是,也许是因为他和以前的齐恒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所以在表面上,弄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最终只是懊恼的低咒了一声,放下了继续想要打他的手。
“抱歉。”
“没事。”明少恒毫不在意的开口,随即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叶磊一眼,让他突然觉得有些心虚。“若不是今天在医院里恰逢遇到宋小姐,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和你们所说的那个人那么相像。”
“是么?”叶磊皱眉,看来某人并没有听他的话好好的在病房里休息。“算了,现在话也说开了,需不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驰,你也别闹小脾气,就算是你不想见到萧然,那么艺晨呢?”
他的话无疑是让张俊驰暗淡的眸子有了神采,怯怯的看了一眼被他揍得嘴角乌青的明少恒,纵然心里还是有些疑问,他也不能再多问出口。“明少,抱歉,刚才是我冲动了。”
话虽这么说,可里面赌气的意味让另外的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走吧。”明少恒也不推辞,率先走出了酒吧。
看来,今天的收获并不少,尤其是让他还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明家,是该好好的彻底了解一下了。
医院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叶磊早在送他们去处理伤口以后,就去找宋晓诗了,留下他们两人在医生办公室里用酒精消毒擦药。
“刚才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在酒吧里,因为光线的问题,明少恒的伤势看起来也并不严重。只是到了医院,他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顿时那个叫心惊胆战啊。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下手居然会这么重!就连嘴角,都隐隐有些开裂的趋势。
明少恒坐在椅子上,任由医生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时不时的痛楚传来,他却没有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