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饭,泽青端起茶盏轻饮一口润喉,悠悠开口:“听说你查到了消息?”
敛去笑意,英达道:“果然不出你的预料,丞相的的野心不比他的年纪小!”
“吉拉西林的伤,是时候好了。”放下手中的茶杯,泽青淡淡道。
“他的伤,哼!恐怕是再也好不了。”英达虎目中闪出精光。
“将军,公主说,有要事与您相商。”有人前来禀报。
英达蹙眉,这么晚,嘉穆搞什么把戏?
“知道,本帅立即过去。”回身,凝一眼床上闭目养神的男子,他走出去。
“英达,你猜本公主这次带给你的是什么消息?”嘉穆得意笑道,“你绝对想不到。”
“既然猜不到,还请公主明言。”
“本公主说,夏昭康王——萧启业是南迟人,你信不信?”嘉穆一脸得意,“这个可是艾图雅从丞相府带回来的消息呢。”
“什么意思?!”
“就知道你不明白。”递上雅竹从丞相府偷回来的东西,嘉穆眸中闪过诡计得逞的狡黠,“你看看这些!”
等你去想办法对付郝鲁华成,本公主就开溜。
“居然……是,他们居然是父子!!”
脸色大变,英达震惊地凝着手中微微发黄的信纸。
这样的消息,任谁还能镇定?
——————
“咳,咳……”
帐帘被撩起,带进来的凉风,吹得泽青又是一阵猛咳。
“这么快,便回来了?”微微侧身,他淡淡道。
无人回应。
粗重的呼吸声,悄然逼近,他惊觉来者根本不是英达!
床上男子猛然睁开眼睛,正欲起身,只觉得后脑被重重一击,呼救声未及出口,便没了知觉。
“快带他走!”
将男子扛上肩头,两人飞快地出了营地。
“什么人?”巡逻哨兵远远瞧见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大声喝道。
“糟糕!”其中一人道,“你速速带他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是。”
“什么人?站住!”
“什么事?”男子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
“啊,原来是西林将军。”巡逻兵恭敬地行礼,“将军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好像有两个黑影朝那边去了。”吉拉西林手指着相反的方向。
在人肩头颠簸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泽青强忍住咳嗽,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摸出银针,对准这个男人的后颈,用力刺下去。
“啊——”男人一声惨叫,狠狠将他摔下。
“咳,咳……”顾不得伤痛,泽青快速从地上爬起,冷冷看着眼前的人,道,“是何人派你来的?”
“去问阎王吧!”狰狞一笑,那人挥刀劈来。
跌跌撞撞地后退,泽青向旁边躲闪,随即手上银针射出。
大刀回挡,男人突然跳起,刀朝下刺来。
点地旋身,刀贴面而过。刀风震断了他的发带。长发飘飞,面颊如玉,那人纵然有心取他性命,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惊叹,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美。
强压住即要破喉而出的血腥,泽青骤然出手。
大刀方向一转,劈向男子。
衣襟,束在胸前的白色裹巾尽数划开,若不是他及时后退半步,恐怕已被劈成两半。
那男人突然眼睛圆睁,不敢相信道:“你,你居然是……”
低头扫过自己的前襟,泽青缓缓抬起下巴,眸中杀意盎然。
这个人他必须立刻就死!
手腕翻转,银针直射男人双目。
闪躲中仍有两枚银针没入体内,那男人大怒,提刀直下。泽青腿使力不上,不及避开,尖刀已刺进小腹。
“咳!咳!”嘴角溢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再拖,死的只能是自己!但泽青知道他就算撑不住,也不能倒下。
翻手,银针闪电般射出去。
男人的手臂痛苦地扭曲着,还没够到喉咙上的数枚银针,就直挺挺地倒下去。
费力地扯下衣袖,泽青止住血,替自己绑住伤口,再束好发。他的额上,背上,早已冷汗涔涔。
眸光冷冷扫过地上的尸体。
或许,那人还有同党接应,此地,不能久留。
虚浮着脚步,泽青踉跄前行。黑暗中,他凝眸努力辨认着方向。
潜入帅帐掳走自己,营中没有接应岂能办到?此时,他不能贸然回去,只有朝前走。
黑夜中,泽青捂着伤口,不知摸索前行了多久。突然,脚下一滑,他跌倒在地。本就虚弱,任他再怎么用力挣扎也没能从地上爬起,双眼终不甘地缓缓合上,他晕死过去。
阳光和煦,春风中飘着淡淡的清香。
莫希领着青荷雅竹出去散心。
“王妃。”青荷犹豫片刻,开口道,“王爷交待过,您需要静养,不能出院门。”
“青荷,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丫头?”莫希恼,瞪她道。
“奴婢当然是。”
“是我的人,你胳膊肘还往外拐?”莫希愤愤道,“他现在又不会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出去过!”
“可南城外面是咱们大营呀。”青荷急道。
眸乌溜一转,莫希接话道:“谁说要去南城,我们去北城。雅竹,对吧?”
“王妃,若是王爷知道奴婢……”
“放心,有我在,没事!”莫希面向阳光道,“好久没有出来了呢。从现在起,你们俩谁也不许再说扫兴的话。”
说着,她径自朝前走去。
青荷倒不再说什么,拉着雅竹的手跟在女子身后。
“雅竹,这些天你不在,我和王妃都好想你。你不要走了,就和我们在一起回华州吧。”
雅竹低下头:“我……”
“没关系,你想和嘉穆回南迟就回去,想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莫希转身,笑着接话。
“王妃,奴婢……”
“好啦,今天不要想这些,走,我们出城散散心!”
莫希拉住两人,朝北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