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张启他们住的房间,顾以予随手布下结界以方便谈话。
“姜师兄,你看是什么做的。”顾以予给他们一人倒上一杯茶。
“不像是妖兽做的,但说是妖做的又不像他们的风格。”
“魔修?”她猜测。
妖也叫妖修,和常见的妖兽不一样,妖兽分为十阶,阶级越高越强。
“如果是妖干的,我们在镇子周围找不到一点妖气。有两种可能,不是妖或者,这妖的修为比我们都高。如果是魔修,我们就要送信回宗里。”
姜凯沉默的点头。
顾以予想到看过的书里说过,一万年前魔修在人间在是横行霸道的主,嗜杀成性让当时的世俗修真界饱受灾难,百姓生灵涂炭。后来修真界的掌权人看不下去举臂高呼招来志同道合的修真者用了上千年的时间将魔修首领打败并把魔修击退,剩下的魔修为了生存躲进了灵气最为薄弱的地垣。接下来的年岁里,修真界太平了很多年,即便有走上魔修道路的人也多是躲了起来不敢出现。
元林镇归聚灵宗管,若是这里出现了魔修对于聚灵宗便是一个警示。
“现在就要传信?”
“不,再等等,还是先查清楚。”
怎么查?顾以予看张启。
姜凯把桌上的茶具拿开,她还不解,就见桌上出现一具腐烂了的尸体。尸体突然出现,饶是她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了也被吓得跳起来,被凳子绊倒跌在地上。
她双手撑地,目瞪口呆的瞪着桌上的尸体缓不过神来。姜凯抱歉的扶起她解释:“我在草屋里来不及细看,人来的多了怕被破坏,只好带回来了。”
张启好笑的把凳子摆正让她坐,自己却把他坐的凳子离桌子移远了些。顾以予白他一眼,脚尖一勾把凳子也拉开挨着他坐下。两个人排排坐的巴巴望着姜凯。
姜凯也没嘲笑他们胆小,神情严肃的用手翻看着尸体。
死人的味道肯定不好闻,又不能打开窗子通气,排排坐的两人憋得很辛苦。最终还是姜凯看不下去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小白瓷瓶,顾以予打开,一股清凉的气味扑鼻而来。
“含在舌下。”他嘱咐。
顾以予听话的倒出那颗晶莹碧绿的小圆丸含在舌下,瞬间所有的空气都变得清凉舒爽。
她舒服了就和张启说着姜凯能听到的悄悄话:“姜师兄不是只炼丹吗?怎么还会验尸?”
张启故作高深的摸摸下巴道:“或许,炼丹还需要尸体。”
“啊?”顾以予半信半疑,张启和姜凯经常混在一起,说不得还真知道这些。一想到某些丹药里面有死人的肉啊骨头啊眼珠什么的她浑身不自在。
本还想着仔细验尸的人被他们的对话弄得哭笑不得,他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可惜平时斯斯文文的惯了瞪起人来也没什么能吓得住人的。张启还在嘻嘻哈哈,姜凯无力,扭回头继续手下的工作。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姜凯在这其中又拿出了两具尸体出来看。
“你们过来看看。”他突然出声,两个人相视一眼走近了些。只见桌上的尸体面上凹进去了一大块。
姜凯拿手按住尸体腹部往下一摁,尸体就像没了气的篮球瘪了,而有些伤口上还冒出了黄色的脓水状的液体,恶心的不行。
顾以予和张启都吃惊了。
姜凯不管他们继续动手查看,两个人又乖乖退了回去。
又过了一阵,只听姜凯说“好了。”他细心的把尸体收回去,还给桌子和自己施了还几个清洁咒,但两个人依旧不买账的离得远远地。
顾以予是真的觉得那前一刻还摆着尸体的桌子恶心,让人冒冷汗不敢过去。
“姜师兄,你那储物袋究竟装了些什么啊?”
姜凯怕他们嫌弃也不过去了,浅浅笑着道:“很多啊,刚才张启说的要用尸体炼丹也是对的,不过人尸不好找我们一般用的妖兽的。”
顾以予觉得自己肯定没有勇气问下去,果断转移话题:“师兄你过来坐着说话。你刚刚看出什么来了?”
没被人嫌弃的姜凯感动的坐过来,端端正正坐好后道:“尸体上面的伤口痕迹看着都像是被动物咬扯下来的,我看了三具都是这个样子。棺材里面的尸体上的咬痕可以看做两次,第一次是直接死亡的原因,第二次,应该就是在昨晚上又被它吃掉了肉。另外,尸体里面的内脏都空掉了,它不仅要吃外面的还要吃里面的。”
“吃,死人的肉。”顾以予艰难的重复。
“嗯,守尸体的老者不是,是昨天晚上被咬死的。”
“也就是说,在我们昨天到的时候它没在镇子里猎食而是去吃了已经被它咬死的,那老者在场所以没逃出去。”他们默契的统一用‘它’来替代那个吃人的存在。
“照这么看,它是有智慧的,知道镇子里面有人守着便去了外面,还是说它本来就在外面?”
“但师兄你昨晚一直在不可能没发现。”
顾以予越想越不对,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们什么都看不出来?
“会不会人**想去吃人肉啊。”见气氛紧张她开玩笑的想调节一下下。
可是,其他两个人听了都是瞥了她一眼就默默移开视线,顾以予‘呵呵’两声不说话了。
既然商量不出结果,会议就得散了。她刚要散开结界,张启突然让她去对付外面的人群去,她手顿了顿还没说话张启就闪了人。顾以予气急败坏,姜凯不好意思的道:“要不然我去吧。”
顾以予瞧着他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认输道:“还是我去吧。”张启的想法她猜都猜的到,现在镇子里面的人估计快闹翻了,不好安抚啊。
她走出大门,外面以甄镇长为代表把不大的院子挤得满当当的。有人看她出现又是害怕又是责难的质问:“你们不是来除妖的吗,怎么还是出事了?”
甄镇长留意着她的神情,一边小声骂着那人一边等着她说话。
顾以予总觉得这场景眼熟得不得了,为什么被逼上台的老是她?她在心里骂了张启几句,沉着脸道:“那换你晚上去镇子里守夜?”
那人一噎,想着镇子最近出的事哪还敢出门,现在镇子天还没黑家家就关紧了大门,晚上连打更的都罢了工。但他又觉得不说话没面子,涨红了脸道:“你们守夜还不是死了人?”
顾以予狡猾的笑:“我们守得的镇子里面又不是外面,出事的可在外面。”
她说的本就是事实,你瞧啊,我们不来镇子里面出事,我们在镇子里面守夜镇子外面才出了事。
大家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顾以予就添了把柴:“放心,已经有眉目了,很快便有结果。你们晚上都早些回屋切记不可乱出门。”
接着甄镇长又说了些话才让所有人都听话的散了。
等人走了甄镇长也顾不上男女大防脑门子全是汗的凑上来:“顾仙人,真的可以解决了?”
顾以予不漏口风:“嗯,快了。”
甄镇长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兴奋:“好啊好,快了就好。”
顾以予还想着要不要去镇子里面四处打听打听,也没多和他说转身先回了甄姑娘的房间。
甄姑娘正坐在门边缝衣裳,手里的针在衣服上戳了许久也没见缝着走。
顾以予及时握住她的手:“想什么,都差点扎到手了。”
甄姑娘吓了一跳,慌张的站起来看见是她赶紧让她进屋。
“没有,就是乱想。”
顾以予走在前面,毕竟是十来岁的女孩,怕也是正常,安慰道:“快没事了,我和你睡一个屋呢,莫怕。”
“真的快没事了?”听着还是有些忐忑。
顾以予不好多说,坐下来问她:“事情发生前,镇子里有没有出什么奇怪的事?”
甄姑娘想了想:“没什么,和平日里差不多。”
“那出事那天难道你们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甄姑娘却一下子变了脸色,她还来不及问便听到她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我娘摔了一跤。”
你娘摔了一跤你害怕什么,摔惨了?可是没看见王婶哪里不方便啊。顾以予心里嘀咕。
外边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顾以予听出来是甄姑娘的嫂嫂。甄姑娘歉疚一笑往外面跑了。
她坐了一阵,觉得无聊便想出去走走。
甄镇长家院子种了一块土,里面种着常见的果蔬。她在玉竹林呆了一段时间还自己种过树,对这些挺感兴趣便在一旁看,看了看就发现不对。这些瓜类的藤长出来却没有人来替它们搭架子,有些叶子上还长了虫,怎么看都不像打理过的样子。她纳闷也没有理由让主人来侍弄,只好往旁边走。
甄姑娘正在打水,她摇着轱辘看着有些费力。摇了七八圈之后水桶冒出井口又双手把桶提下来。
“家里打了井的,挺方便啊。”她站在一边看。
甄姑娘笑着答道:“对啊,我们镇上家家几乎都打了井的,打水很方便。”
顾以予刚想赞他们聪明,脸上的笑容却忽然僵住,她好像知道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