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说,我,我不喝……喝茶,所以不知道,好像是……是极品铁观音。”我的腿已经发软,顺势往他身边坐下来,却接触到他朝我这里看过来的眼神,吓得我屁屁还没有碰到沙发便弹了起来。
“坐!”老人终于大发慈悲地说了句让我听着不那么恐怖的话了。
“是,谢……谢谢外公。”我老实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衣服都湿透了。
“小落是吗?”老人看着我,威严地开口道。
“是。”我低着头,连一毫米都不敢抬一下。
“什么时候跟御结婚的?”
“不知道。”
“不知道!”老人的狮子吼又来了,吓得我再一次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跟我乖孙子什么时候结婚的你都不知道?你这个死丫头想气死我啊。”
“好……好像是1月……”
“好像是?”
冷汗啊,求你们别流了,再流下去我要虚脱了。当初是随便跟左御挑了个时间领结婚证,谁去记那是什么日子嘛。
“应该是……”
“应该?”
555……妈妈咪啊,左御,我求你快回来吧,我真的招架不住了。
“外公?您怎么来了?”左御的声音在我们身后适时地想了起来,高兴得我差点在老人面前跳起来。
老天爷啊,谢谢您啊,终于让我如一次愿了。
“左御,你回来啦。”我立即从老人面前飞奔到左御身边,速度快的让我自己都感到恐怖。
老人回过头看着左御,板着脸,看了我一眼,“御,这死丫头怎么回事,连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知道?”
我抬眼,求救地看着左御,表情一脸无辜。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看着外公,笑道:“外公,您别吓她了,这家伙不经吓。”
吓……吓我?我偷偷瞄了外公一眼,就这么一眼,我竟然瞥到这老头眼中一闪即逝的得意跟坏笑,刚才那副凶得恨不得叫他那帮兄弟宰了我的气势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朝我招了招手,口气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宠溺,“小丫头,到外公这里来。”
虽然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可还是感到后怕,脚下怎么都不听使唤。
“去吧,外公刚刚是吓你的。”左御凑近我的耳边,柔声说道,同时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朝他点了点头,慢慢走了过去。只见他将手伸进怀中,左御要是没来,我一定会以为他是从怀中掏出一把枪来,吓得我双腿发颤。
“你这死丫头怎么怕成这样,外公就这么恐怖?”外公看着我,脸色柔和了许多,从怀中掏出一对雕工细致的黄金手镯递给我,“这是外婆留给御的老婆的,好好收着。”
“黄金?”接过外公手里的黄金镯,我的眼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刚刚对外公的那种恐惧感瞬间消失,都说黄金可以压惊,原来是真的,哈哈。
“你眼睛突然亮起来做什么?”
“黄金可以保值啊,以后卖出去可以赚好多钱。”
糟了,得意忘形说漏嘴了。
“你敢!你这死丫头要是敢把这手镯卖了,我摘了你的脑袋。”外公气得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吓得我老实地缩回了脖子。
“呵呵……外公,我开玩笑的,真的。”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粉嫩粉嫩的脖子,要是因为这黄金让这脑袋真被外公给摘了,那可不值得。
可他接下去的这话都让我开始冒冷汗。
“什么时候生孩子?”
“孩……孩子?”怎么这父女俩都那么喜欢问孩子的事情啊。
“你再给我冒出这种迷茫的表情试试看。”外公再一次对我吼道,臭老头子,跟他那个野蛮女儿一样。
“外公,孩子这事吧,不急。”我对着外公,挤出一个自认为美丽可爱无辜又让人不忍心吼出来的笑容。
“谁说不急,我等这个曾孙等了好几年了。你再不给我生个曾孙出来,大刑伺候!”
娘诶,又大刑伺候。这父女俩的基因遗传得也太完整了点吧。
“是,是,是,外公,我一定努力怀上,保证给您生一个曾孙抱抱。”我老实地像只小绵羊,求救地看着身后的左御,那小子却只是对我坏坏地眨了眨眼。混蛋,老婆被外公吓成这样了,他还好意思袖手旁观。
可就在我准备用三字经骂他的时候,他走到外公身边来,笑道:“外公,您放心,我跟小落已经在努力了,保证不久之后就给您曾孙抱。”
“真的?”
“嗯,真的。”左御对着他,扬起嘴角。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以后我得每天来催你们一次。”
不是吧,这老头也太上心了点吧?每天来催我们一次?神呐,为什么会这样,走了个老佛爷,又来了个比老佛爷还强悍的摄政王,你不是逼着我给左家生小孩么?
可是,人家的自由生活还没有过够呢,二人世界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多潇洒几年先呢。
“好啊,外公随时都可以来,住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住……住在这里?让我每天对着一个恐怖分子?不是吧,左御,你想玩死我啊,这样对我?我要是天天活在这恐怖老头的监视下,小命还能长么?
“住在这里就不用了,我担心打扰到你们两夫妻的二人世界。”外公说得很郑重其事,站起身来,拍了拍我们俩的肩膀,说道:“好好培养夫妻感情,快点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是,外公。”我谄媚地对着外公点了点头。
碉堡,铜墙铁壁做的碉堡已经让我活得够惨烈了,现在碉堡里又放着一个随时会让我精神崩溃的定时炸弹。我滴天呐,我滴小命啊……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却感觉到手被人紧紧地握着,我抬眼,对上了左御那双温柔的眼神和柔柔的笑意。
早说了,我抵制不了左御的任何诱惑,哪怕只是一双眼神。
这双带着宠溺,深情和柔情的眼眸又怎能让我抗拒?
是的,我爱他,我确信爱他爱得刻骨,我愿意为他生小孩,他也是唯一一个我愿意为之生子的男人。
我对着他扬起嘴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容。
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整天恍恍惚惚地想睡觉,有时候又提不起一点劲,感觉快要挂了似的。
就像现在,刚起床又已经到十点了,这段时间总是维持着这样的规律,连自己也都习惯了没有出现在公司里头的日子。
莫非我身上哪里出问题了?不会这么邪门吧?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恐怖到极致的画面,吓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老天爷,你可千万别玩我啊,人家跟左御才相爱没多久,你可不能没事给我整出点什么事来,不然我一定恨死你。
“不行,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从床上跳了下来,随便洗漱了一番,便跑出门去。
医院——
“钱小姐,检查报告要几天后才能出来,请放心,不会有事的。”
“嗯,谢谢。”我勉强地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走出医生的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医院里随时都被送进ER室的病人,我都会吓得胆颤心惊的。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底压抑地很难受。
经过ER门口的时候,便跟对面跑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来人随便应了一声,便绕过我身边。
“飞扬?”我看清来人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我看到了他微红的眼眶。
“小落?”
“你怎么了?”看出了纪飞扬脸上的不对劲,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纪飞扬正要开口,ER的门被推开了。
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纪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妈妈她……”
医生接下去的话没有再继续下去,这种土到谁都会说的开场白已经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
“飞扬?”我轻轻唤了他一声,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微微地抬起眼,无力地朝我笑了笑,“我没事,我妈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好了。”说完,绕过我的身边,往外走去。
“飞扬。”我伸手拉住了他,还是不放心道:“你真的没事?”
“我……”纪飞扬的眼眶已经通红,忽的一把将我揽进怀中,声音已经哽咽了,“小落,我妈也走了,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飞扬……”他的拥抱让我感到不自然,只是他颤抖着的身体让我不忍心推开他,可是安慰他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飞扬,你别喝了。”从医院里出来,我不放心他,便一直跟在他身边,看他在酒吧里喝得烂醉,我真想拿盆水冲醒他,可是,这种痛失亲人的痛苦如果真的能用酒精去麻醉的话,我又怎么忍心去泼醒他。
“小落。”纪飞扬抬起那双朦胧的泪眼看着我,两行泪从他眼角落了下来。
“飞扬你……唔”他的吻就这样出乎我意料地落到了我唇边,霸道地让我无力推开,在这吻中,我尝到了痛苦还有一份我无法解释的矛盾。
不行,不可以的。我伸手想推开他,可是手上的力气却怎么都使不出来。
“飞扬,你放开。”凭着心底那股信念,我最终还是将他推开了。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错愕,最后,他苦笑了一声,看着我,说道:“为什么你是左御的女人?为什么?”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疼痛,他抓着我的手臂,激动地喊着:“告诉我,为什么你是左御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
“我……”我被纪飞扬这样的神情给吓住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纪飞扬还是主动放开了我,跌落在桌脚边,痛苦地自语道:“如果你不是左御的女人那该多好,为什么你是左御的女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一再地强调我是不是左御的女人,可是,他的话总是让我感到一种不安的因素。
忽视掉心中的不快,我从地上将他扶了起来,“飞扬,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那个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气了。”纪飞扬一把将我甩开,只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力气并没有多大作用,我扶起他,往酒吧外走去。
拦了一辆的士,坐了上去,“天池花园。”
我之所以知道他家的地址,说起来还是因为以前暗恋他的原因,从侧面了解了很多关于他的信息。不知道他有没有换房子,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了,如果他还住那里,门卫肯定认识他,毕竟天池花园也是高档住宅区,虽比不上虎啸山庄,可住户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