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流水般的快,转眼便入了夏,皇帝带着几个阿哥去塞外打猎,皇家外出也是常事,这次他只带了几个儿子前往,从这人选便可看出皇帝对哪些人更为亲近,太子、长子、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都奉命随行。
太子在京城里早就待烦了,石氏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太子所需物品,她走到胤礽身旁:太子,此去塞外怕是路途辛苦,臣妾将所有物品都写在单子上了,您看看。
胤礽不耐烦地挥挥手:罢了罢了,给管家看就行了,我哪有时间看这些,你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却总是办不好这些事。
石氏见左右无人便道:太子此去切要小心言行,臣妾知道太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可眼下您那些兄弟们哪个不是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莫要叫人抓了把柄才好。
胤礽对妻子一向还算体贴: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没那么傻。
石氏乃都统伯石文炳之女,当年胤礽在校场对石氏一见倾心,这石氏貌美且为人温柔,早早就许了人家的,胤礽便以相思为由一病不起,康熙是最为疼爱他的,便下旨赐婚,太子侧福晋、庶福晋、妾室不少,然他从不在别人女人那过夜,他自幼便知康熙儿子众多,这些个兄弟一个个都是人中豪杰,他想着这些夜夜难寐,唯有在石氏怀中才能安睡。
当晚惠妃差人通知罗察于宫内偏苑小亭中相见。
惠妃道:大人果真好本事,往年殿下出行都想不起我儿,唯独是今年竟想起胤褆来了。
罗察:上次我与娘娘所说之事,娘娘可曾记得。
惠妃:我知道,可是这些事情若在殿下面前进行,只怕不好。
罗察:娘娘听过一个故事么。
罗察揉了揉眼睛,眼睛太涩了:有一只母老虎,她有三个孩子,老虎凶猛,任何人靠近不得,有一个猎人,胆子非常大喜吃幼虎,周围的猎人有比他强壮的,有比他经验足的,但都不如他易得手。娘娘可知,这个猎人是如何得手的?
惠妃摇摇头:大人何苦卖关子。
罗察:那个猎人喜好虎皮,他杀了第一只老虎后便会到另一个较远的林子里找下一个猎物,他只需要将虎皮的味道蹭到那新生的小老虎身上,这母老虎就会咬死或抛弃幼虎,如此反复,无往不利。
惠妃眼前一亮:如此,本宫便让胤褆安排,哼,想想那十八阿哥自幼便颇受殿下欢喜,孩子啊,打小该吃点苦,否则长大了岂不都和太子一样。
------五月·出行当日-----
如月见十五阿哥准备出门,她倚着窗边挑开一点点,她见十五阿哥头也不回就走了便轻语说道:他在怪我。
青鸾:主子,你去送送爷也好呀。
如月:走了也好,这样看着,难受。
----十四府上------
笑然则忙前忙后的给胤祯准备东西:这个要带吧,不不不,太热了,那这个呢。
墨春进屋见笑然还在手乱脚乱的:姑奶奶诶!爷都要走了,你怎么还乱搞一通呢。
笑然大惊:哈!
笑然扔下手里的东西走出门外,见胤祯和乌金还有锦荣穿着铠甲正要出门,笑然还没跑到门口三人就走了,她心里难过极了:哎,什么嘛。
笑然回到屋内招呼小白到自己腿上:狗对我都比你对我好,坏蛋。
康熙一行人沿着当初胤祯去塞外的路线一路西行,康熙便叫胤祯走在跟前,康熙对这几个儿子是个个喜欢,十八年纪小更是康熙心尖上的肉。
要说这些成年的阿哥,各有各的缺点也各有所长,要特别拿出来说说,胤祯倒还真是不错,这孩子心思不在权术上,尤其是孝敬父母,对兄弟也颇有义气,是个大将之材,他出行总爱叫胤祯在身旁。
康熙:十四,皇阿玛问你,你觉得你二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此时二人马同步前行,旁人并听不到这对话。
胤祯道:二哥便是哥哥,做弟弟的评论哥哥不合适,他便是我哥,我自当敬他。
到了夜晚,热河此刻天气不好,不到半夜,便闻一声哭啼!康熙叫李德全去探,这人还没回来,他心想:坏了!这分明是小儿子的哭啼声!
康熙穿了一件外褂便出了大帐,便见十四站在帐外:皇阿玛,儿子还怕你没起来,没敢打扰你。十八弟得了急病,哭啼不止!
康熙匆忙入了十八阿哥的帐,一入内便见十五阿哥在弟弟床前坐着,他冲着太医:你是想死么!我弟弟那么小,怎么可能没了命!这就一两天的时间!
毕竟是一母所生,自然关系亲,十五阿哥见了皇帝便到跟前:皇阿玛,你是天子,你一定能救弟弟的,是么,是么!
康熙将十五阿哥扶起,十四将弟弟拉倒一旁,康熙坐到十八阿哥身旁,这孩子已经没了呼吸,康熙俯到他身边:胤祄,皇阿玛来看你啦。
就在这个时候胤礽入了大帐:哟,怎么兄弟几都在这呢。
胤祯和胤祥惊恐万分的望着他,胤礽:怎么了?
康熙站起身来:胤礽,你随我去。
康熙几乎是用拽的将太子扔入自己的大帐,李德全刚要说什么,他便低吼了句:你出去!
胤礽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出什么事了么。
康熙道:胤礽啊胤礽,你亲弟弟死了,你竟然还浑浑噩噩的,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当年你皇阿玛我生病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样子!到底是我不会教,还是你天生就是这种要死不活的心!
胤礽被父亲的话震慑道了,他立刻跪倒在地:皇阿玛息怒,儿臣吃多了酒,并不是有意的。
康熙:吃多了酒?今晚你的兄弟哪个没有吃酒,大帐之中孩提哭声便只有你的十八弟,朕年纪大了,难道你比朕的身体还不如!如此说来,我看你也别做太子了!你去做那太上皇好了。
胤礽大骇:儿臣不敢!儿臣错了!
康熙:胤礽啊,你自出生起,皇阿玛就立你为太子,你的老师都是最好的,比起你其他兄弟,你难道还不够幸福么,你喜欢石氏,朕就为了你当了一回王八蛋,把她活活从别人手里抢来送到你手上,你那十四弟那么喜欢云裳,朕硬是没答应,你还有什么不满?啊!说话啊!
胤礽知道,皇阿玛实在是太生气了,他吓得都快摔倒了:皇阿玛,此事是儿臣考虑不周,儿臣错了。
康熙:过去外面的人在朕耳边嗡嗡嗡,说了你多少不是,朕从未计较,唯独这次,朕已忍无可忍。
康熙当即书写诏书直言废除太子!
李德全在一旁低着头,他眼睛通红,他这一辈子只干了一件事就是伺候皇帝,康熙一向温和,尤其对孩子亲人更是包容,今日竟做出如此决定,太过惊人。
胤礽已经不会反应了,有谁能知道,太子还能被废除,康熙叫人将他抬出去,将他连夜押送到别苑去,说是押送那便是被禁锢了。
康熙在大帐内彻夜难眠,他越想越气,想到自己的十八子就这么没了,他更是难受啊!他当即叫李德全把索额图叫进来,索额图是太子的亲舅舅,康熙对儿子下不去手,便拿索额图出气,他望着索额图:你算是朕的兄弟。
索额图此时已经知道了太子被废,太子和皇帝是亲父子,这事肯定要有人顶罪,否则大臣们定落井下石,索额图叹了口气:殿下想说的话,老臣都知道,老臣错了。
康熙:错了,那你觉得如何处理更合适。
索额图:臣子与太子自幼为伴,当负全责,还请殿下让老臣去见儿子最后一面。
康熙似乎非常满意这个提案,这一夜索额图家族以最惨痛的代价为过去数十年的嚣张和不以为然买了单。
笑然被墨春从睡梦中惊醒,笑然揉了揉眼睛:怎么啦?
墨春:格格,你怎么那么爱睡觉呢。
笑然:哎呀,现在才几更天啊,正常人都在睡觉吧。
墨春:格格,你可知道十四爷回到京城了。
笑然:哈!那……那我……我是不是该起来,不对……他不是要去一个月么,你该不是寻我开心吧。
墨春:格格,太子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给废除了!
笑然:什么?不会吧,我可是听阿玛说了,皇帝最喜欢太子了,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给了他,怎么会这样对他呢。
墨春:我也不知道,但是呢十四爷他们都在宫里呢,只能等爷回来再问了,这会儿各家各户只怕都在讨论这事呢。
笑然大怒:去你的,你就为了这个吵醒我,太子给废除了,又不是我相公给废了,他固然可怜,可是他也一定是做错了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墨春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格格,你别乱说话了,要是给别人听见了怎么办。这样的事情不好议论的。
笑然掰开墨春的手:那你还吵醒我告诉我这件事,我懒得听,不知道就不会乱说啦,好啦,一会儿天亮了再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