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背尔山是豪尔国最长的山。起于最西的省份俟利罗,止于东方的海港城市马扎尔,绵延整整六万五千三百纳古尔,把整个豪尔国分成南北两部分。南方完全是豪尔人主宰,北方则是重多移民,这里可以看到赫索斯人,也有阿法蒂人,还有众多不同的民族的人,在最偏远的地方还残存着古老的阿帕克人。
少年一行正是要越过坎背尔山,到坎背尔山的北侧去。那里有一个豪尔人的村庄,而那群捣乱的野猪,正住在山北侧的猎獾人森林里。
猎獾人森林得名于这山中数不尽的獾。但现在已经完全绝迹了。
獾本是阿帕克人所崇拜的一种可以给你带来幸福或是幸运的吉兽。
獾是一种体型中小的可爱动物。以植物的果实为食。它们有着淡蓝色的眼睛,金色的或是银色毛皮,身后还拖着一条和身体差不多长度的毛绒绒的大尾巴。
它们极聪明,即使是野生的也可以和人简单的交流。
在阿帕克的神话中有很多关于獾与人的传说。如最著名的《神与人与獾》。故事是讲,神在自大的阿格勒里创造了人类,给予人类食物,以及其它的一切生活用品。就像饲养着宠物那样。
但是神很快厌倦了赐于人类食物,供给人类生活必须品的这样的事情,“真是麻烦,比养宠物还要累。”
神这样报怨着,打算把人类全都消灭掉。
獾无意听到神的话,通知了人类,并带着人类逃离了神的阿格勒。
此外还有很多这样的神话。
比如,讲述在逃离神的阿格勒时经历无数劫难,又化险为夷的《灵獾心》,讲述獾和人类逃到地上时,由于没食物,獾又潜回神的阿格勒偷取种子的叙事长诗《法娅鲁比》,等等。
正是因为阿帕克人与獾有着这些不解之缘,所以阿帕克人从不伤害獾,獾的数量也很惊人,虽没有完全的统计,但仅仅在猎獾人森林曾经至少生活有一百万只。
在豪尔人入侵之后,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因为它们的美丽和温顺糟到了灭顶之灾。豪尔人疯狂的猎杀獾,将獾的皮毛做成大衣,将那条美丽的尾巴做为装饰,而肉,则成了豪尔人餐桌上的一道必不可少的美食。
仅仅在“暗夜之冬”豪尔人屠杀獾最疯狂的一个冬天,因此阿帕克人称那个冬天为“暗夜之冬。就有近三百万只獾糟到豪尔人残忍的屠杀。而在被称獾之森的森林也就是后来被豪尔人改为猎獾人森林的地方,就有一百万只以上被屠杀。在短短的三年时间,獾这种被称为世界精灵的小生命就在整个大陆上被豪尔人灭绝了。
虽然还有一些传闻或也可以说成是传说,在坎背尔山的深处还有着獾的存在,但却没有人看到过,也许只是人们对这种可爱的小精灵的同情而撰述的故事,以填补内心中的伤感和对豪尔人的残忍的不满吧。
少年一行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在阿法蒂历2954年3月2日的傍晚到了猎獾人森林的脚下。
此时正是初春,山地的春天还很冷,特别是太阳已落下时,有时温度是不亚于隆冬的。
可可比和阿廖莎捉了几只野兔,谢里尔拾了柴,尤丽亚点着了火,亚连就把洗干净的野兔在火上烤出了香味。
也许是因为明天就要猎猪的原因,大家显得都很安静。连平时最爱吵闹的可可比和阿廖莎也安静的坐在火堆边烤着火。明灭的火光映着少年脸上的不安和即将决战前的兴奋。
猎杀野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把一头重超过三加尔(重量:响当于吨)高超过两纳尔,长着满嘴尖牙和一对伸出嘴外足有一尔长的獠牙的怪物杀死,那可不像把图鲁人的柿饼送进嘴里那么容易。(图鲁人热情好客,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献给客人,柿饼是图鲁人最著名的出产,只要到了图鲁人的村子,图鲁人一定会向客人献上柿饼,就算只是路过的人,也一定会要品尝的。所以人们把吃到图鲁人的柿饼比喻成最容易的事)
“谢里尔哪去了。”尤丽亚向火堆了扔了一块柴,发现谢里尔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
亚连止住要起身去寻找的可可比,“我知道,我去找他。”
此时的谢里尔正坐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虽然把衣服裹了又裹但还是很冷,可他不想回到火堆那里去。
有两个想法在他心中左右摇摆着。
现在回到火堆里那去,装做什么事也没有,而明天则寻找一个就算不太漂亮的借口,哪怕很拙劣,也要拒绝去捕猎。
另一想法时,现在干脆趁别人还没发现自己离队时,远远的逃走。
他嘴里不停的叽咕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明天找借口不去捕猎,一定会被可可比和阿廖莎笑话的,可就这么逃走也一样会被笑,可能笑得更历害呢?
只是不同的是,自己跑得远远的,任他们怎么笑,自己也听不到了,这样似乎要比第一种办法好一些。
谢里尔一度倾向于这种想法,但他的腿却没为他执行。抛弃同伴自己一个人落荒而逃,似乎比承认自己胆小更恶劣些吧?
他后悔,当初就不该一时头脑发热的跟着跑出来,特别知道了伊林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自己那时一直是在巫术之中,他就更后悔了,特别是此时此刻。
如果不是跑到这个鬼地方,现在自己一定是躺在火炉前,那把达尔人编的竹椅上,喝着自家老羊产的羊奶,吃着夏天晒制好的干果,听着巫术传音机里,可爱的少女小桃丝那甜美的歌声。
可是自己要是不到这里,可能,不,根本是不可能和可可比阿廖莎,大家成为朋友的。那时的自己飞扬跋扈,专横无理,到处的惹事生非,净做些让人讨厌,憎恶的事情。
可是那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他只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也好想像别的孩子一样,有可以一起玩耍,一起打闹,一起谈天说地,相互交心的朋友。
因为村人对爷爷的敬重,成了一种习惯,而这种习惯的延续就是对自己也敬而远之,连村中的孩子也在无意间把自己画在了他们之外。
其实谢里尔也只有十七岁,也只比可可比大了两岁。但因为生得高大健壮,让人觉得年龄很大了。再加上那特别的身份,他几乎成了一个隐形的人,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谢里尔向火堆的方向看了一眼,火光映着大家的身影,能这样和大家一起,真的好不容易,好不想就这么分开。
可怎么办?我不敢猎杀野猪。
谢里尔的确害怕极了。
那天面对强盗时,自己因为害怕连动也不敢动,最后竟是平常最弱的亚连救了大家。这让谢里尔这几天一直都处在内疚之中。
面对明天即将的大战,他完全的摇摆不定着。心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块小木板,连随波逐流似乎都成了一种奢望。
“我一个人时也会很害怕的,但是大家在一起就不怕了。”
面前银发男孩绿色的双眸如清澈的泉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身高近两纳尔的高大少年,忍不住哭出声来。
亚连把双手覆在谢里尔那宽大手掌上,“别介意,我们是朋友的呀,朋友本就是该互相扶持着,相互支撑着,一起向前走的人呀。”
“朋友,我们是朋友?”
“嗯,从一开始就是。”
亚连说着,把那哭着的脸庞抱进怀里。
瘦弱的少年,似乎天生就拥有着能温暖人心的魔力。
谢里尔感觉到暖流从少年的身上传递过来,心上那由内疚和胆怯凝成的阴云,一瞬间就被驱散了。
“一定,一定,我一定要帮上忙,不,是一定要保护好大家,保护朋友。”
魁梧的少年发了这个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