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龙虎轻拍了一下马儿,马儿就迈开轻快的步伐向前奔驰,离开了凡花谷。
三人心情舒畅,两个姑娘一路斗嘴,说说笑笑,韩龙虎时不时也被卷入其中。路还是来时的路,人还是来时的人,只不过因为刚才的事,韩龙虎的心情和来之前已经有所不同,畅快的心情中多了一份挂念和珍爱。
也不知过了过久,柔儿突然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一般闹着:“只顾着劳累,没喝着一口水,现在感觉好渴。”
晴儿从布袋里摸出一个干瘪的羊皮水壶,对韩龙虎说道:“前面山脚下有一眼泉,现在正值春天,雪化了,泉眼里应该有水流出了。麻烦韩将军给我们打一壶水了。”
于是韩龙虎勒马停了下来。翻身跳下马背,接过晴儿递过的水壶,说了声:“二位姑娘请稍等片刻。”便向着晴儿所指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得叮咚叮咚悦耳的泉水声传来。走近一看,只见碗口大的泉眼里,汩汩流淌出清凉的泉水,泉水绕着山脚流远,水上飘动着不知从哪儿吹过来的细碎的花瓣,几条轻巧的小鱼正在水里追逐着这些花瓣。
韩龙虎走到泉眼边,蹲了下来,拿手掬起一捧泉水喝了下去。泉水清冽甘甜,让韩龙虎精神为之一震。于是把羊皮水壶打开,咕嘟咕嘟灌满了整整一壶。
盖上盖子,韩龙虎心满意足,脑子里想着两位姑娘喝到这泉水之后的开心样子。突然觉得身后仿佛有动静,正想回头查看,脑袋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棍,韩龙虎一下眼冒金星,随即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龙虎才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后脑依然有点疼痛。韩龙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根粗大的柱子上动弹不得,周围漆黑一片,看不清是到了什么地方。
突然一线光亮划破黑暗,一只火把被点起。韩龙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双眼,只得暂时把头偏了偏,避开这片亮光。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韩龙虎耳朵。韩龙虎定睛一看,火光下站着一个身材宽厚的黑衣人,黑衣人戴着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两只散发着寒光的眼睛,看不清面容。黑衣人手一挥,从黑暗里走来了一个身材颀长的黑衣人。此黑衣人也戴着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上拿着一碗水,递到了韩龙虎嘴边。
韩龙虎正感到口渴,也不避让,就把那一碗水喝光。这碗水一下肚,韩龙虎的精神就清醒了起来,泉眼边发生的事情一下就清晰了。韩龙虎知道自己受到了袭击,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目的何在?晴儿和柔儿现在在哪里?两位姑娘是否安全?
“你是何人?从何而来?到何而去?”火光下,身材宽厚的黑衣人问道。
韩龙虎冷笑道:“你们把我绑了过来,竟然不知道我是何人?不会是绑错人了吧?”
“废话少说。你恐怕不想让那两位姑娘受到任何伤害吧。”身材宽厚的黑衣人威胁道。
韩龙虎这才知道晴儿和柔儿落在了他们手里。于是不敢怠慢,朗声说道:“在下行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韩,名龙虎。”
“天下姓氏何其多也,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你姓什么不好,偏偏姓韩。我家祖先让我们遇到姓韩的就要痛下杀手,以报那血海深仇。”身材宽厚的黑衣人冷笑道,“你姓韩,就不怕掉了脑袋吗?”
韩龙虎一开始还以为遭到了匈奴人的毒手,可是听黑衣人这么一说,似乎对方并不是匈奴人,而是来寻仇家的汉人。只是不知道有何等血海深仇,非要取了姓韩的人的命。韩龙虎的名字在青云城声名鹊起,对方恐怕早就盯着自己不放,今天正好利用这个出城的机会,把自己捉了过来。看来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目露寒光问道。
韩龙虎心想:老子生下来就姓韩,天经地义,总不能在屠刀面前当了缩头乌龟吧?于是昂然说道:“再说一次,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韩龙虎。”
“好,不怕死,有种。”身材宽厚的黑衣人说道。噌的一声拔出一把大刀,火光下,刀身闪着嗜血的寒光。
“姓韩的人,天底下已经没有几个了。知道为什么吗?昔日淮阴侯韩信谋反被诛九族,天下韩姓之人四散而逃,改名换姓,苟全性命,所以天底下姓韩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只可惜啊,轮不到我们手刃仇人了。”身材宽厚的黑衣人颇为感慨地说道。手上的大刀闪着寒光。
韩信?莫不是那个辅佐刘邦取得天下的肱骨之臣,最后又因谋反罪名被诛杀的初汉三杰之一?当年刘邦一介布衣提三尺剑平定天下,最后众大臣论功行赏,争论了一年都没有得出结论。最后还是刘邦拍了板,认为张亮、萧何、韩信三人居功至伟,是有功之人,其他大臣虽然也有功,但还不至于奠定汉王朝的根基,因此只能算是有功之狗。韩龙虎这么回忆着史书上的记载,心里不由得感叹政治斗争的残酷和冷血,真可谓伴君如伴虎。汉王朝刚刚建立,刘邦就开始迫害一干有功之臣,手握兵权封侯一方的淮阴侯韩信自然成了心头之患首当其冲。正是应了那句古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想清楚没有?”身材宽厚的黑衣人再次厉声说道,“如果你现在就改名换姓,老夫就放你一马,让你毫发无损走出这间屋子;如果你还是以韩姓后人自居,那么就休要怪老夫痛下杀手,手刃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