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龙虎看着天上眨着眼的星星,地上莹莹跳动的灯火,顿时觉得精神振奋。于是简单吃过晚饭,便骑着马在青云城闲逛。这么着过了两个时辰,韩龙虎急着赶赴和老乞丐的约定,心想这次不能迟到了,于是骑马来到城西的那家饭馆。只见饭馆里生意兴隆,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宾客如潮,人来人往。韩龙虎好不容易挤到柜台前,扯着嗓子跟老板喊自己想要的东西。饭馆老板似乎对韩龙虎还有印象,于是满脸笑容吩咐伙子快点备好酒菜,又拿来张椅子让韩龙虎坐着等,稍安勿躁。
不多久,一整只红彤羊和几坛好酒便打包完毕。韩龙虎付了帐,谢过老板,拿着食物就上了马。离开城西饭馆不多久,韩龙虎路过一家鞋店,看到鞋店还没有打烊,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下了马,到鞋店里买了两双鞋。
一切准备就绪,韩龙虎出了城,向城东狂奔。来到山下,下了马,手上拎着羊肉和酒,怀里揣着两双鞋,沿着那条已经熟悉的山路来到了山头。
老乞丐坐在桌子后边,说:“韩公子今晚来得早。”
韩龙虎把羊肉和酒摆在了桌子上。老乞丐说:“香,真香,韩公子在山下的时候,我在山上就闻到了这股香味。”于是伸手扯了一只羊腿,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
韩龙虎环视四周,见并无其他人,于是问道:“老伯的朋友呢?”
老乞丐说:“不急,他们得有一段时间才到。我们先等等。”又用黑洞洞的眼窝盯着韩龙虎,说道:“今天上山来,迷糊中弄丢了一样东西,还得劳烦公子帮忙找找。”
韩龙虎心想,我早料到你会有这么一手。于是从怀里掏出那两双鞋,颇为得意地说道:“是不是又把鞋弄丢了?我这有两双鞋,都是按照老伯的鞋码买的。老伯尽管拿去穿,要是再丢了,在下接着给你买。”
老乞丐干笑一声说:“公子误会了。丢的是一个红色的小袋,里边装的是老朽的传家之宝。如果找不到,老朽就是死也不能瞑目,愧对列祖列宗。所以还请公子多多费心,一定要帮老朽把这传家之宝找到。”
韩龙虎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然而既然来了,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再说,看到老乞丐那恳求的样子,实在令韩龙虎于心不忍。于是韩龙虎说了声放心,便辞过老乞丐,转身进入那茫茫夜色下的荒山野岭之中。
这一番寻找着实辛苦。韩龙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一丛还盛开着的小白花旁边找到了那个红色的袋子。用手一掂量,觉得袋子里的东西异常轻巧,隔着袋子摸了摸,只摸出似乎是手指来长的管状物。这传家之宝到底是什么东西?韩龙虎满腹狐疑。然而又不好意思把袋子打开来看,于是手捧着这袋子上到山头,把袋子递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似乎颇为满意,冲着韩龙虎笑了笑。韩龙虎正想问问里边装着什么东西,只见老乞丐摸摸索索把袋子打开,掏出了里边的东西。韩龙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手指一般长和粗,灰白色的管状物。这个物件似乎年代久远,被人时常抚摸,表面泛着一层灰白色的光。物件上面钻了一些小孔,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老乞丐并不解释,只是慢悠悠地把物件放到嘴边,使劲一吹,物件便发出“嗷呜——”一般如同狼嚎的声音,声音既高亢又浑厚,在苍茫的夜色下显得既粗犷又悲远。
韩龙虎听声不仅为之一震。待声音落下,韩龙虎便说:“原来老伯的传家之宝,是一枚短笛。”
老乞丐笑道:“公子所言不差。不过这么短笛是用一根骨头所制而成。”
“骨头?”
“不错。老朽之家世代在北疆狩猎,北疆曾经恶狼遍地,祖父擒得狼王,便取了狼王身上的喉骨,制成了这只短笛。因此要确切地说,这件传家之宝应该叫做狼骨短笛。”
韩龙虎看着这枚狼骨短笛,觉得它既神秘又令人崇敬。老乞丐把短笛扔了过来,韩龙虎一把接在手中。
“韩公子试着吹吹看。”老乞丐吩咐道。
韩龙虎便依照吩咐,将狼骨短笛放在嘴边,使劲一吹,短笛突然发出“吱吱吱吱”如鸟叫一般的声音。韩龙虎一愣神,又重新吹了一下,谁知短笛发出了“咩咩咩咩”如羊群叫唤的声音,并不是刚才老乞丐所发出的如同狼嚎一般的声音。
韩龙虎仔细看看这枚短笛,见上面钻着好几个孔,于是知道问题全出在这孔上,自己光顾着吹,不知道指法如何操作,自然就吹不出老乞丐那样的声音。
老乞丐听着韩龙虎笨拙的吹着狼骨短笛,哈哈大笑起来。韩龙虎一脸无助地看着老乞丐。老乞丐止住了笑声,告诉韩龙虎指法该如何运用。韩龙虎照着老乞丐所教使劲一吹,“嗷呜——”一声长鸣,粗犷而悲远的声音传遍四野。
韩龙虎突然记起什么,问道:“这些天晚上城东有狼嚎之声,莫不是老伯在吹着这狼骨短笛把?”
老乞丐笑而不答,只是吩咐韩龙虎道:“再吹几遍吧。”于是韩龙虎又照着吹了几遍。
放下短笛,韩龙虎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这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一下刺激了韩龙虎平静的内心,让他像一头奔跑在北疆的野狼一样兴奋异常。
韩龙虎抬头看了看夜空,问道:“老伯不是说有朋友们要来的吗,怎么还没看到人呢?”
老乞丐笑道:“他们已经来了,公子没有看见吗?”
来了?韩龙虎举目四望,连个人影都没有。正想张口问个明白,突然看到草棚四周的杂草和矮树从中闪烁着一片幽蓝的光亮,像黑夜里漂浮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