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看着眼前身材很高的少年,莫名让她有一种安全感,毫不犹疑地恩了一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逞英雄会让你死得很快的,小子。”
包围上来的扈从,扭动着脑袋,摩挲着拳掌,发着咯咯的骨头声,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朝着少年一步一步围了过来。
“啊啊!”
突兀的凄厉惨叫声回荡在夜色中,场间所有人纷纷追寻着声音望去。
刚才那个将闲花朵朵甩开的扈从,此时正躺在地上哀嚎着,颤抖着,左手紧紧箍着右手的碗口大的伤疤处,血流不止。
一截残留着浅浅牙印的断臂染红了四周的积水,触目惊心。
闲花朵朵看着断臂,小脸吓得惨白,六刃的手掌一直按在自己的肩头上,未曾松开,但她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刚才出手的就是六刃。
扈从们赶紧转身把伞下的胖子跟中年人护在中间,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少年。
胖子口舌发干,咽下了一口唾液,警惕不安地环顾四周。
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中年人,向前踏了一步,压抑着体内的气机,如临大敌般看向少年。
中年人探出手来,作揖抱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在下秦川,请问小兄弟怎么称呼,师从何处?”
胖子有点不明所以看向自家的供奉,中年人是这一行人境界最高的,在府中的地位尊贵无比,哪怕对上家中的老头子也没有见他的语气如此客气。
雨滴滴答答地落着,空气中透着秋的一丝丝凉意。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少年头也不回,秦川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悦地说道:“小小年纪不要太目中无人了。”
剑弩拔张的氛围下,闲花朵朵感觉呼吸急促,十分难受。
胖子知道这是秦川动了怒泄出的气机,席卷向了少年周遭空间,只是陡然感觉雨丝成帘扑面而来,回头瞪了一眼手下,责骂着下人连把伞都抓不稳。
撑伞的下人十分郁闷,心想着自己撑得好好的,怎么就挨小少爷一顿臭骂,也不敢出声反驳。
少年转过头看向中年人,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要么离开,要么死。”
很霸道很无礼也很嚣张的一句话,少年的话语刚落,闲花朵朵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这句话却让胖子很满意,他深知秦川的易怒阴险的品性,胖子双手交叉胸前,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谁知道秦川转身就走,留下了呆若木鸡的胖子。
这,趴在地上满脸泥水的书生默笃呆了,断臂呻吟的扈从也呆了,一干人等都呆了。
“我钟大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们给我等着瞧。”
待名为钟大武的胖子醒过神来,一边在扈从的保护下落荒而逃,一边撂下了这么一句狠话。
钟大武追上秦川,刚想询问缘由,谁知秦川俯下身子,喷洒出一口血。
“秦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我被一拳打在胸腹上,对方动作很快,我没有看清面貌,,但我确定是那个神秘的少年所为。”
钟大武骤然记起了之前雨丝扑面而来的场景,知道是自己错怪了下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颤声问道:“连您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他的境界难道已经进入了初悟镜?”
秦川拭去嘴角的血迹,沉默了很久。
“我刚才在菩提树的拂照下已经进入了初悟下镜,才能将气机外泄,所以,那个少年很有可能是初悟中镜或者初悟上镜。”
钟大武恭敬道,“恭喜大师破镜,我也感觉经脉中的气机蠢蠢欲动,好像能够感知天地始源的存在了,可是,咱们就这么回去吗?”
秦川低声道:“菩提树下悟道,涨一镜,今后只看个人造化,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再者君子报仇,十年也不会嫌晚,待我们进入更高的境界,再来将他弄死打残。”
钟大武回头望向远处的庭院,好像看到了黑漆漆的院子中,少年脸部轮廓分明的线条,就像是一把刀刃那般锋利。
他无法预见的是,往后的相遇,恰恰是那名小女孩让他展开了悲剧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