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呼吸一窒,再开口时,那个疑问便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你知道我是女子?”语毕,她咬住下唇,委屈的看向他。
秦宇扬淡淡一笑:“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微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女子,只有我一人还在傻傻的继续装扮?”
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惊讶的模样,秦宇扬心中不觉一宽,若然她继续像方才那样冷静淡漠,只怕不妙,此时又显出了真实的性子,他才放下心来:“是不是所有人,我不知道。不过就你这样的小伎俩,萧翎和墨先生那样的聪明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微澜蓦地想起从前很多时候墨言书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至此方才恍然大悟,一时间又羞又恼,白皙的耳根泛起一丝粉红。
秦宇扬看在眼中,只觉得她莹白的脸庞仿佛吹弹可破,薄薄的肌/肤下依稀可见纤细的血脉,嫣红动人。恍惚之间他只觉得呼吸有些沉重起来,微微定了定神,将手中的碗递给她:“快些喝了。”
微澜心中突然想起他将自己当做诱饵来反击他二哥那件事,正赌气之时,却突然想起那****来救自己之时说过的那句话——“那边的人谁是谁我们都不知道,要是不想没命,就乖乖跟我走。”
若整件事是他的计划,他怎么会这样说?
想到这里,微澜倏地翻身跪坐在床上,面对着站在床边的他,一时间什么男女有别都忘了,只是抬头看着他:“秦宇扬,你告诉我,那天你二哥那件事不是你策划的。”
手中那碗药已经微微凉了,秦宇扬有些无奈的一笑,终于摇了摇头:“不是。”
微澜满眼的期待逐渐化开来,化成无边无际的喜悦,情难自禁的欢呼出声,明媚的笑意霎那间布满了眼眸。终日以来的不甘和委屈终于统统消失不见,仿佛长久阴霾的天空,终于见了阳光一样,灿烂,动人。
只这样,就能这般高兴?秦宇扬看着她瞬间闪亮起来的眸子,不觉也笑了起来,试了试手中那碗药,无奈的吩咐了人重新熬一碗进来,又看向她:“现在肯喝药了?”
微澜却只是笑,看着他笑,眉梢弯弯,好看极了。
秦宇扬心中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下,背转了身子,笑意却已潋去大半:“那你好生休息,随后药送过来,记得要喝。”
微澜看他要走,急了,正欲下床拉住他,忽然惊觉现在自己已经恢复了女儿身,此时又是衣衫不整的模样,便顿了顿,只片刻的工夫,秦宇扬却已经走了出去。
她抱着被子怔在那里,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他还微笑若水,只消片刻,怎的又变成了这样?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他心中藏着事情,而且有些事绝不是一朝一夕的,这一点,从他平日的神情举止是可以看出来的。
虽然他一向以温润的表面示人,掩饰得近乎无懈可击,可是微澜觉得,那种温润,其实是一种淡漠,一种疏离。
怕是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能看得见他真实的内心吧?那她,是不是也能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