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如今可安分了?”禾凝笑着问。
“自然!这会儿子正老老实实地在她房里待着,一般都不大出门儿,算她是个识相的!”孟江雪昂着下巴,不屑地道。
“看这位表姑娘那日扮可怜的举动,怕不是个省心的!你平日里也得多留点儿心,万不可放松,倒让有心人钻了空子!”禾凝压低了嗓子,看着孟江雪道。
“我也总觉得,她死皮赖脸非要在我们韩府里待着,不光是为了吃得好住得好,定然是有她自己的小算盘了!与其这么猜来猜去地劳心劳神,还不如干脆找人把她轰出去得个清静呢!”孟江雪咬牙,气道。
“要是真能轰出去,以你的脾气,还能留她至今?”禾凝掩嘴一笑,揶揄地看着孟江雪,“只怕是你家相公拦着,你不好动手吧?以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能忍她到这会儿子,也真是难为你了!”
“那可不?”孟江雪欠了欠身子,转而一把捉了禾凝的手,笑眯眯地道,“禾凝,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快帮我想个法子,该如何将这贱人给弄走,这都快成我一块心病了!”
禾凝笑着将手从孟江雪手中抽出,接着伸出手指亲昵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打趣地道:“你啊,说你笨你也不笨啊,怎么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出来了!当初对付我的时候那些个弯弯心思呢!”
孟江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以前我好坏不分嘛!好禾凝,你就什么法子就且快告诉我吧!”
“如今这表姑娘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你这做人家表嫂的,总也得给这表妹操操心不是?听说这表姑娘是出身乡下的,那你随便找个小厮把她嫁过去,也算是门当户对吧,至少外人看起来也不算委屈了她!”禾凝道。
孟江雪喜得一拍自己的前额,一双眼睛亮闪闪的,道:“当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禾凝,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此时,听得院子里路上有人说话声。禾凝循声望去,透过交错的花树的间隙,禾凝见到两个男人走过的身影。其中一个是韩景元,另一个,身着锦衣,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禾凝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京城还有这等公子,年轻而且气度不凡。倒是那身形,禾凝隐隐觉得熟悉,却又记不清楚在哪儿见过他了。
“应是相公回来了!”孟江雪欢喜地道。
“我这次来啊,除了看看你过得如何,还得找你家相公问个事儿。母亲近日里想看父亲早先画的一副早春山水图,如今家里都翻遍了,就是找不着,托我来问问韩相公,他以往曾常常出入父亲书房,兴许知道呢!”禾凝不好意思地道。
“那还不简单,你直接去他书房见他就行了!”孟江雪大大方方一笑,“我就先不跟过去了!相公回来,我得立马张罗厨房做饭去,不然得饿着他了!不如你今日里也留这儿吃饭吧!”
“方家还有事儿,我等问完就直接回了,吃饭待下回得了闲吧!如今你倒还真是转了性子,当起贤妻良母来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禾凝打趣道。
孟江雪俏脸一红,也不否认。
禾凝独自一人来到韩景元的书房前,书房门口站了个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一身小厮的粗布衣打扮,浑身却散发着森森的寒气,倒有些像剑客一般!此时,书房门窗都关着,禾凝方一靠近,就被那男人直接伸出胳臂拦在了外面。
“我想找韩景元韩公子,有事儿要找他商量。”禾凝笑道。
“公子正在书房有要紧事儿,此时不见人!”男子冷冷地道。
“我真的有要紧事儿,你就让我进去吧!我说几句话就走,定然耽误不了什么事儿的!”禾凝恳求道。既然是韩景元的贵客,那就是韩景元抱的大腿之一了,若能看到脸,岂不就有线索了?如此好的机会,她禾凝岂能轻易放过!
“唰”地一声,男子陡然从怀里摸出一把长剑来,拉开剑鞘,森寒的刀光一下子刺痛了禾凝的眼,“若再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男子冷厉地道。
“发生何事了?大白天的嚷嚷什么?”就在禾凝将要放弃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韩景元探出半个身子来。见来人是禾凝,不由得一愣,疑惑地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如何这时候不能来?”禾凝狡黠地一笑,趁着韩景元怔愣的时候,一下子侧身挤了进去。一进书房,禾凝的眼珠子就快速转着四处打量,可是,奇怪的是,屋里除了韩景元,并无其他人的影子。
“你在找什么?”韩景元看着禾凝,警惕地道。
“啊?我在找你啊!这儿没有其他人吧?”禾凝试探着问了一句。
“除了你我,这屋子里再无他人!”韩景元冷淡地说道:“今日里来寻我可是有事儿?”
“我是受人所托来跑这一趟。她要我来亲口问问你,可否愿意收她做个妾室。”禾凝道。
“哦?不知是受何人所托?”韩景元紧接着问。
“自然是你上次宴情不自禁会抱得那一位了!”禾凝直接抛出这么一句,等着看韩景元的表情。
韩景元听了,一时间面上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笑,道:“那日里全是误会,她与内子穿得都是妃红色的裙子,我从背后过来,还以为是内子,一不小心竟唐突了她!还劳烦你给她传句话儿,就说我那日失礼了,给她陪个不是!如今我有江雪,心已足以,断然不会再娶!”韩景元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禾凝心中冷笑,只怕得了空子,你便会纳了邹莺儿罢了,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真叫人恶心!不过,那方木荷果真是自作多情了,听韩景元这么一说,怕是那日不过是个误会罢了。流水有意,而落花无情。
话到此处,禾凝自知没有景元待下去的必要,便退出了韩景元的书房。禾凝前脚刚走,屏风后面便出来一位绝色公子。
“原来是她!”公子喃喃地道。
“主子识得她?她是……”韩景元出声道。
“不必你说,我知道她是谁!”绝色公子说完,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