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凝,你敢打我?”方木荷挨了一巴掌,顿时跳起脚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怎么着?还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整个人恼羞成怒了!”方木荷恶狠狠地盯着禾凝,嘴里大声嚷嚷道,作势就要扑上来,想要与禾凝撕打在一起。
樱桃守在门外,此时听得屋内有动静,忙一把推了门进来,大声道:“小姐,大少夫人那儿肚子不舒服,老太君和夫人都赶去了,您也赶紧看看去吧!”
方木荷见樱桃进来,自知今日占不了便宜。禾凝趁着她愣神的空当儿,忙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袖子,气愤地整了整衣裳,道:“我这就过去!”
“慢!”方木荷忽地伸出手,挡在了禾凝前面。禾凝正要发怒,方木荷却恨恨地道:“四嫂,你不帮我就算了!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你可别怪我到时与你拼命!你不让我好过,你自己也别想过清闲日子!”
禾凝皱眉,冷冷地道:“你找我拼命我倒不怕!只是,我原本就不是好嚼别人舌根儿的人,没心思管别人那档子闲事儿!今日我没见过你,更没听过你说只言片语!”说罢,禾凝一把推开方木荷拦在她身前的手臂,大步跨了出去!
到了清晖园,吴老太君与许氏谢氏都已经到了,郎中正给胡氏号脉。过了一会儿子,郎中捋着胡子道:“回老夫人,大少夫人只是最近夜不安枕,休息不好。待吃几副疗养的方子,便无大碍了。”
“那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吧?”吴老太君着急地问。
“老夫人且宽心,无碍!”郎中笑道。
“如此甚好!”吴老太君笑道,“凝儿,带着郎中领赏钱去吧!”
禾凝忙点头称是,正欲离开,却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四少夫人既然来了,不如就让郎中给她也诊一诊脉吧!看看上回好利索了没有?”不知何时,秋月也进了屋子,此时插进来说道。
禾凝心下诧异,各位主子在场,哪儿有她个丫鬟说话的份儿?怕是按捺不住了吧!
此时,许氏却连忙接了秋月的话儿,“如此也好,诊一诊脉,咱们也好放心!”许氏点头说道。禾凝听了许氏所言,眸子深了深,并未做声。
“看四弟妹如此生龙活虎的样子,怕是早好了,还是不要麻烦人家郎中了!”柳如媚在一旁看着禾凝道。
“就是,还能诊出个孩子不来不成!”谢氏紧跟着脱口而出。语毕,谢氏与柳氏两人对视一眼,皆用帕子掩了嘴,吃吃地笑着。
许氏白了她们一眼,秋月却上前一步道:“二少夫人还不知道吧?咱们四少夫人上个月月信都没来呢,十有八九是有喜了!”
许氏听了此言,得意地望着谢姨娘。吴老太君却蹙了眉,惊讶地看了一眼禾凝,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谢氏与柳氏闻言,不由得脸色一慌。床上躺着的胡月琴倒是一脸平静。
禾凝大大方方地伸手手腕递给郎中。过了一会儿子,郎中才道:“少夫人并无喜脉!”
许氏一听,脸色倏地变得难看无比,忙着急地问,“你再看看,莫不是看错了?”
“老夫行医几十年,有没有喜脉,我还是能看得出的!”郎中道:“少夫人怕是食用了些寒凉之物而已!”许氏闻言,不由得泄了气,一下子歪倒在椅子的靠背上。
“还有呢?”秋月急急地道。
“还有什么?”郎中皱了眉头。
“还有,就是我已经阴虚亏损,再无生育子女的可能!你是不是想听这个?”禾凝目光如刀,冷冷地望向秋月。
“秋月不懂少夫人在说什么。”秋月缩了缩身子,低声道。
听了禾凝的话,郎中却道:“那倒不至于!四少夫人只是吃了些寒凉之物,待停了仔细调养一番,于生育子女上是无半点儿影响的!”
“怎会如此?”许氏忽地缓过神儿来,大声道“我给禾凝吃的都是温补的药物,有助于住胎的,她怎会吃寒凉之物?”
“我说姐姐你着什么急啊!这孩子都是命里带的,有没有孩子,何时有孩子,都得老天爷说了算!你看你,这不弄巧成拙了不是?”谢氏阴阳怪气地说道。许氏闻言,甩过来一个眼刀子,却被谢氏理直气壮地给顶了回去,气得许氏差点儿吐血。
禾凝听了许氏的话,方才明白,原来许氏让秋月一日一日地送了药来,是想要她怀上身孕的!虽然此举不是光明正大,但作为青梧的母亲,自有她的立场,也不至于罪大恶极。看来,罪魁祸首便是她了!
“这就要问秋月了!”禾凝冷冷一笑,拔高了嗓子。众人不明所以,都往秋月身上看来。
“四少夫人,您可千万别冤枉秋月!秋月的所作所为,都是夫人一一嘱咐的!”秋月低眉顺眼地道,却将一切事情都推到许氏身上。
禾凝眸子闪了闪,这丫头倒是个有心机的!短短的一句话,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但如此,还能挑拨禾凝与许氏之间的关系,当真是一石二鸟呢!禾凝看向许氏,许氏一脸尴尬,脸色难看得紧。
“哦?这么说,桃花也是夫人让你放的?”禾凝挑眉问道。
“奴婢都是按照夫人给的方子抓药的!”秋月忙道。
禾凝心中冷笑连连,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禾凝从袖口中取出那张药方来,拿到许氏跟前,问道:“母亲,这张可是你让她拿去抓药的药方?”
许氏接过药方,细细看过,道:“对,就是这个!”
禾凝将药方举到秋月眼前,厉声问道:“这药方上可没有桃花,那为何,这药渣里会有分量不轻的桃花呢?!樱桃,拿给大家看看!”
樱桃听了,忙取出那日得到的一小撮药渣出来,拿给众人一一看过。
“四少夫人怎得就认定是奴婢干的呢?奴婢冤枉啊!”秋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喊冤。
“此事,凝翠阁就你一人知晓!药也是你一人熬的!要不要我让你从你房里搜了你那包桃花来,你才肯认呢?!”禾凝声音冷厉,令闻者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