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至禳京城
姑娘姓陆,唤作陆满儿,今年年仅十五,家中世代务农。
此时正是大清早,父母刚刚去下地干活去了,她则在家做些家务。方才正准备去河边洗衣服呢,便遇到了杨帆。
杨帆身上穿着的,是与古人身上完全一致的衣服。看质量,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但明显比陆满儿身上的衣服要好多了。陆满儿见他落水,先用其兄的衣服给他换上,把他湿漉漉的衣服放在屋外晾着。今天的阳光也是不错,想必要不了多久也就干了。
“家里没什么好的,杨公子就将就着用。”陆满儿说着,将手里的馍馍与白水放在了杨帆身前。
“多谢陆姑娘了。”杨帆的肚子也真是有些饿了,干馍馍就着清水,三两下也就下了肚。
这时,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一个与杨帆差不多大的男子走了进来,嘴里还嚷了起来:“屋外晾的是谁的衣服?满儿,你可莫要带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家里。”转眼便看到了正坐在床边的杨帆,“你是谁?怎的穿着我的衣服?”
“你好,我叫杨帆。”杨帆赶紧站起身来,对着这男子说道,“我也不知为何,被河水冲到这岸边,脑子也摔得有些不清了,多亏满儿姑娘救我,又见我衣服已经湿透,才将兄台的衣服给我穿着。”
那男子瞪着杨帆看了半饷,“哼”了一声:“最好如此,你莫要打什么小主意,否则让我知道了,定要给你个好看。”说罢,在屋里逛了一圈,拿起一个馍馍吃了两口,却又愤愤的丢在一旁,对着自己的妹妹骂了起来,“这他娘的是什么馍馍,真是难吃。你是怎的做的?罢了,我去三娘家拿几个包子去。”
这人竟这样对自己的妹妹说话,让杨帆也有些惊诧,却见陆满儿双目含泪,向杨帆解释了起来。
这人正是陆满儿的哥哥陆强生。
说来在这陆强生小的时候,倒也是伶俐懂事,家中多以为傲。但在其10岁那年,在外面的小河边上遇到了泛舟的禳京刘氏一家人,从此,也改变了他这一生。
那刘氏乃是禳京大族,也是开国将军之后,对于陆家人来说,可谓是天神将军一般的人物,平日莫说打交道了,就连见了,都是要吓得趴到地上行大礼的人。说来也是陆强生的运道,聪明伶俐,得刘家二夫人赏识,进了刘府做了刘家三公子的伴童。
本以为是天见可怜,得了恩赐,谁知世事无常。那陆强生初去之时,本就靠着那聪明伶俐劲,嘴上也是能说会道,颇得三公子的喜爱。可未曾想那三公子大了以后,却是不学无术,与禳京城内几个公子哥,每日招摇过市,吃喝嫖赌。
作为三公子最喜爱的随从,陆强生自然也是会跟着去的。这从农家来的孩子哪里见识过这些,不多日子,就给迷花了眼,终日沉溺于赌坊**之中。
不过两年,家中这些年存下来给他娶媳妇的本钱便花了个干净,见家中再无余财,又不愿落了自己在城中的名头,便将家中些许值钱的物件全都变卖得一干二净。
他上次回来,已经是半月之前了,这次回来,想来又是要弄些钱财来用。
果然,不多时,陆强生手里拿了一个包子走了进来,开口便道:“满儿,我知道家中有钱,你赶紧给些钱我,城中可有一笔大买卖在等着我,若是做成这笔生意,我们一家日后生活,也是再不用愁的。”
陆满儿狠狠的瞪着他,道:“这可是前日将咱家病死的老牛卖掉,才换来的2两银子!现在正是开耕的日子,没了耕牛,怎生过活?爹娘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整夜累的直哼哼,我若是把钱给了你,我们家这日子还怎么过?”
“哼,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是说了,这次是去做一笔大生意!若是成了,莫说2两银子,便是200两,那也不是个事。”大话说了一通,却见妹妹不为所动,又见那正坐在自己床边的杨帆,眼珠子一转,计从心来,“好好好,既然你不肯给我,那我便找这怂货要!那小子,我妹妹将你从河边救起,又给你吃喝,便连你这身衣服都是我的,你若知道好歹,赶紧交上3两报恩钱,否则,莫怪我给你好看!”
杨帆心里不忍见到这陆满儿被他哥哥这般欺负,况且自己确如那陆强生所说,是陆满儿给照顾着的,也算得是恩人,便将钱袋解了开来,露出了里面那锭白花花的纹银。
“别听他的,杨公子。”陆满儿眼见杨帆解开了钱袋,慌忙上来挡在了二人中间,沉默半饷,才道,“好,我把这钱给你也行,但你要答应我,不论你将这钱拿去做甚么,定要买上一头小牛回来。今年这事也就只能这般了,但若是没有耕牛,就连明年都没法过了。”
陆强生眼睛早已盯着杨帆那金色的钱袋了,方才杨帆解开那钱袋的一瞬,他便看到了里面那白花花的银子,看那大小,至少也有八两。但见妹妹冲了过来,他便也将这事放在了心里,嘴上回着妹妹的话,可心里却已经在算计着杨帆钱袋里那锭银子了:“好好好,我便依了你就是。你赶紧将钱给我,我还得赶回城里去。”
陆满儿从藏钱的地方取出2两碎银子,递给那陆强生。陆强生却是对杨帆说道:“这位杨公子,我看你也不是乡下人,想必也是富贵人。我正要去那禳京城,不知道你是否要同去?”
杨帆想想那有些不明不白的任务,在这村子里想来也是没法完成的,这禳京城,是必然要去的。况且看这陆强生也分明没有将买牛一事放在心上,陆满儿毕竟对自己有恩,自己在这事上,想必也是该帮上一帮的。
作为一个在学校里经常被欺负抢钱的学生,他对陆强生那隐隐的目光早有察觉,但这可是古代!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开始对这禳京城有些期待了。
“好,正好我也想去禳京看看,还劳烦陆兄带路了。”
一路上,杨帆也在向陆强生打听着一些相关的知识。原来,这禳京城就是季国的都城,前前后后更是成为了七个国家的都城,可谓是赫赫有名的大城了。而陆强生给杨帆说的最多的,便是禳京城4小公子了。
说是四小公子,其实也就是四大纨绔,而陆强生的主子,刘晟刘小爵爷,便是其中之一。
刘家世代承爵,成年之后,刘晟便有了男爵爵位,人称刘小爵爷。这四小公子终日打街闹巷,**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儿,倒是让杨帆想起了那许威。
而陆强生说这些的时候,也是颇有炫耀之色,倒是颇以为荣。
不过一会儿,杨帆转了半个圈,便看到了那高大的城墙。一列列士兵身着重甲正在城垛上站岗,而城门处,出来的,进去的,在个个城门巡检的检查下,汇成了一条长长的人流。而那城门上方,“禳京城”三个大字,显得格外的气势磅礴,让杨帆久久不忍移开目光。
这,便是禳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