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五座山峰抬眼可见,然而想要靠近却极不容易。凌辰一连两天,翻山越岭,攀岩走壁,其间的艰辛语言难以形容。虽然一路不曾停歇,可是距离五峰山依然遥遥而望。
凌辰走的疲惫不堪,不过,他心中想着上山拜师后的未来,这心中有了期盼,虽然身体几近力竭,可是依然有一股使不完的莫名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精神奕奕,行走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变缓。
然而,行走在五峰山脉绝不是有精神就足够,山间荆棘丛生,寸步难行,不时还要绝壁攀岩。有好几次攀岩时,凌辰险些失手摔死,可谓是险峻异常。
当然,走在山脉内所遭遇的危险绝不止攀爬绝缘峭壁那么简单,山脉内还有野兽在横行,对于凡人而言,大型野兽就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阻碍。
凌辰这一路走来,碰上的野兽多的不能计数。不过,能避则避,不能避则都被他仗着早年修习的外家拳脚功夫一一击毙,算是有惊无险。不过,随着越发深入,野兽越发强壮、凶猛,凌辰也渐渐有些不支,有些力不从心起来。若非他聪慧机警,好几次险些就要葬送兽口之中。
凌辰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五峰山脉被称为云州第一大禁地,如此之凶险,当之无愧。
这还仅仅只是五峰山脉最外围,传言,五峰山之后的地界才算是真正迈入五峰山脉,那里才是人间地狱的开始。而五峰山脉最深处,传说那是神仙也不敢去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是凡人的言论,是否属实,真假难辨。凌辰也不敢奢求前去弄个清楚,他只希望能够顺利走到五峰山,登上山顶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凌辰每走一步都要四下张望查看,以防有野兽埋伏伏击。不怪他如此小心,实则是被野兽伏击怕了。为了小命长久,不得不小心翼翼。
‘啪’。
听到异响,凌辰一惊,神经瞬间绷紧,转头向声源看去,待弄清只不过是一根枯枝,因被风折断落地而发出的声响,这才松了口气。遭遇几次野兽伏击,凌辰都有些草木惊心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紧张好久。
‘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走近五峰山’凌辰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旋即抬头看了一眼依然不见真容的五座巨峰,不由说出丧气话。
但是话语刚出口,脑海不由浮现祸事降临时父母双亲以及爷爷的绝望面孔,还有“鬼刀”那看向他们如同看蝼蚁的眼神。凌辰咬了咬牙,紧了紧手中的短匕首,再度迈开脚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
‘嗷’。
一声高过一声的野兽咆哮,不时自山间响起,提醒着凌辰那里请勿靠近。有时候为了免于一场死斗,不得已只能绕行避开,甚至需要大范围的绕行,前进的异常艰难。
但是,有时候也不是想避就能避开,这不,一头色彩斑斓,毛发鲜亮的野豹巡逻领地时与凌辰不期而遇。
看着体壮如牛犊的野豹在灌木丛林间矫健、灵活的跳动,凌辰只能放弃转身逃跑避开的念头。在茂密的灌木丛间,人根本不可能甩脱那些以灵活轻巧为生存能力的野兽。
凌辰自腰间抽出不知杀死多少头野兽的短匕首,摆出防御姿势,严阵以待。
壮硕的黑豹在面对瘦小的凌辰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扑上撕咬,而是身躯微微拱起,迈着小步,围着凌辰转圈,寻找可以给它一击必杀的时机,显得非常机警、老道。
见此,凌辰不由一阵紧张,虽然他有练过外家拳脚,但是毕竟还只是一名十二岁的少年,面对体形,力量都占优势的野兽,只有依仗技巧才能取胜。
不知是五峰山脉野兽都很壮硕,还是凌辰运气不好,碰上的野兽个头都很大。所以,截止目前,死在他手中的野兽都是被他取巧弄死。
取巧的前提,必须是野兽主动攻击露出破绽才行。在这之前遭遇的野兽,除了隐藏身形打伏击的野兽,大部分野兽都会仗着身躯优势,第一时间冲上来撕咬。正是因为这样,凌辰才有机会施展武学,乘机寻找弱点,用短匕首将其杀死。
然而,面前的野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如此小心翼翼的作风,不仅说明野豹十分机警,也说明野豹拥有不俗的生存经验。甚至面对身材瘦弱矮小的猎物,也不肯放松警惕。
遇上这种不肯暴露弱点给你,反而找你弱点的野兽。凌辰知道,生死只一线的时刻到了。若是一不留神露出破绽,野豹绝对不会口下留情。
凌辰紧握短匕首,与野豹对视着。身体随着野豹移动而移动,丝毫不敢大意。
一人一兽对视了很久,双方依然没有发出攻击的动作。凌辰是因为主动出击没有胜算,野豹没有出击,或许出于机警,也有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人”的缘故。
看着虽然悠闲迈步,实际上随时准备扑击的野豹,凌辰只能在心中叫苦不迭“怎么办,难道一直和它对视耗下去,可是,耗得过它吗”。
野豹体型壮硕,而凌辰不仅赶了不短时间的山路,而且还很久没有进食,如此耗下去,体力方面凌辰根本不占优势,
凌辰知道现状不利于他,只能放手一搏。瞅准机会,故意装作体力不支,脚步一个趔趄,身形一晃,顿时面门全部露给野豹。
野豹在机警,但终究还是头野兽,自然不会去思忖是不是猎物故意露出的破绽。眼见大好机会,它是绝不会放过,顿时不留余力向着凌辰扑击而去。
凌辰本意是引野豹上前,他好仗着武学和它缠斗。但是,当野豹纵身跃起的时候,凌辰就意识到自己这次失算了。只见野豹后肢猛力一蹬,那力道竟然在坚硬的地面之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沟痕。
力道如此之强,那么速度必然不会慢。果然,如凌辰所料,野豹如同离弦之箭,迅猛之及。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野豹就已经带着一股刺鼻的腥风,迎面而来。
“砰”。
野豹扑击的力道很强,凌辰根本站立不住,被整个扑倒在地,而且还随着冲击的力道,在地面上滑行很长一段距离。
野豹一击得手,丝毫不给凌辰喘息的机会,探出脑袋,张开满嘴的獠牙向着凌辰脖颈咬去。
凌辰被野豹扑击,整个人被撞得七荤八素,倒向地面时,身上好几处被凸起、尖锐的石头划破,流出鲜血。虽然周身疼痛难耐,但是却又不得不咬牙坚挺。他知道此刻生死攸关,容不得他有片刻迟疑。
不过,虽然凌辰想着快速做出反应,但是,野豹却没有给他机会,两只狼爪按在凌辰双肩之上,在它体壮如牛犊的重压下,凌辰根本就撼动不了。
无法挣脱狼爪,那就是必死的局面。
看着那张布满尖锐獠牙的巨口越来越近,凌辰心中很是不甘,他满怀对未来的憧憬,本以为只要坚挺,一定可以走上五峰山,一定可以找到修行者,一定可以拜师成为修行者,也肯定可以在不久的将来,能够为父母双亲以及爷爷报仇。
在此信念下,即便是面对在凡人眼中有死无生的禁地,他也从未产生那怕一丝退却之意。可是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五峰山已经逐渐清晰可见,梦想就近在咫尺,不曾想,这一切努力都被一头野兽给毁了。
想到分离时父母双亲那痛哭流涕的情形,想到他们那放心不下的担忧神情,想到那期盼他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渴望眼神。
“啊”。
凌辰只觉一股莫名的压抑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极为难受,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声音极其悲壮,充满了不甘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