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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棋道即天道(2)

“咦,那几个调皮鬼呢。”这会回过神来,我这才发现自己那几个小子丫头们都不在。不过也好在他们不在现场,身为他们的父母,我们一见面就这样哭哭啼啼的,让小孩子们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他们的娘亲了呢。

“雪姐姐怕他们吵着了蓉姐姐休息,让保姆带着他们几个全去了文姐姐那,说让几个小孩子们自小就玩熟络一些,长大了也好有个伴,而且,楚生大一些,这几个小的也喜欢跟他在一块玩。”曼丽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细细地说道。

范伟松虽然平常一声不吭,却一不小心已是坐拥三位娇妻,儿女六七个了,他自己经常是感叹说真累,可要是让后世的战友们看到,不知道又要羡煞多少人。

“皇上,您一回来我们就哭哭啼啼的,我们都知道这样不好,可如今我们哭也哭过了,也就没有事了,皇上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们就是心里觉得烦,忍不住就哭了。这会儿蓉姐姐应该醒过来了,要不,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看看她去?”小雪此时已擦干眼泪,浑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了,又恢复了此前那般风风火火、无忧无虑的神情,牵着我的手,当先步入了蓉姐姐的房间。

许是刚刚经历过生产,陆蓉的脸色显得特别的苍白。而在她的身体左侧,正安静的躺着个如同粉雕玉琢般的婴儿,此刻正静静地酣然入睡,可爱的小鼻子大眼睛,象极了我年轻时的模样,让我一时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陆蓉抬眼看到我进来,作势就要起来,我一把把她按床上,轻轻的拍着她的:“你们都辛苦了,好好躺着不要动,让朕好好的看看你就行了。”

“我都快是个小老太婆了,有什么好看的。倒是我这个肚皮太不争气,自生了匡民之后,竟一连生了两个丫头,唉,我真的没用。”言语之间,似有些伤感还有些遗憾。

“丫头正好啊,丫头朕正喜欢,要是个都象匡民、济世、世民那几个调皮捣蛋,那还不把你们拆散了架?”我戏谑地望了小雪一眼。

“小美也很辛苦。”陆蓉用眼光向我示意了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小美。小美保持一贯的低调,只要你不叫她,她会一直保持一种让人忽略的状态。虽然她偶尔会和几个姐妹们调笑几句,但从来不参与她们的嬉戏打闹。她的安静,经常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可一旦她不在身边了,尤其是小雪,便会发现有诸多的不便,不是丢了这样,就是忘了那样放在哪里了。

我望了一眼正安静的收拾婴儿衣的小美,小美似乎觉察了我的眼光,略一抬头望了一眼,便马上闪躲开了。我一把将她拉过来,将在揽入我的怀中,爱怜地说:“小美这些天照顾蓉姐姐也辛苦了,今天晚上朕一定会好好的疼爱你一番。”小美一听,羞红着脸头低得更低了。

“不行,不公平。”小雪马上抗议道。“皇上你以前可是说了要一视同仁的,可不能只独偏爱小美妹妹一个。”说话间还冲我做了个鬼脸。众女一听,马上明白过来,连脸色苍白的陆蓉,此刻都泛出了娇羞的红晕。小美吃不住她们的捉弄,赶紧收拾了几下逃奔而出。

“皇上,张将军求见。”一阵细细的声音传来。接着便看见一个身着鹅蛋黄般的裙子的少女推门而入,看着我们一群人围着陆蓉,却是不敢再靠近。

“玉儿,过来。”陆蓉用眼光示意少女进来,少女只好小心翼翼地又走近了几步,却是仍不敢抬头仰望,仍低眉顺眼的把弄着衣角。

“玉儿也是个孤儿,我看她人生得老实又机灵,做事兼稳重,因此让帮着小雪照顾这几个小孩。再说,皇上这后宫也太冷清了,多几个也热闹一些。”

皇后这是违心之语还是真的体谅我这个就好美女呢,也不看看我们家如今这都十几口了还冷清,敢情她是不知道独生子女的时代,几个老人守着一个小皇帝小公主的神情,她这难道真把我当作种马了吗。

“皇上,既然张将军叫你,肯定是有什么军政要事,你就过去吧,我这里有几个妹妹照顾,没有什么事的。晚上记得早点回家就行了。”

我又望了一眼略有些失落的众女,打起精神意气风发道:“放心,耽误不了大事的,今天晚上咱们可是说好了,咱们的家庭会议将准时召开。”一句话又让众妇娇笑不己。终于不舍地望着我走出门外。

张将军自从被我强制下命令,让他丢下军务,安心静养之后,身子骨比之前是好了许多。可当他恢复过来,眼见着他以前带着的年轻后生们都挑起了大梁独当一面了,各自己在自己的领域都经营得风生水起,自己却插不上手,内心不免产生了强烈的落寞之感。

我和范伟松在福建,留守台湾的龙飞自忖根基尚浅,因此大事小事也拿来征求他的意见,可张将军一看年轻的龙飞将各项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出什么纰漏,干脆让龙飞自己拿主意了。或许他以为,军队才是让他如鱼得水的地方,他才五十几岁,还想发挥一番余热,他还不想退休,这回来,估计是想向我讨活来的。想到这些,我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仔细思考起等会的应对来。

从侧门进了议事厅,刚转过屏风后,眼角余光便瞥见了一老一小两颗脑袋正凑一张小桌上专注的摆谱下棋,令我意外的是,却是匡民和张将军两个。

不经意间,匡民已经八岁了,因为我们刻意的培养,他已渐渐露出一副老成的模样。这要多亏小雪和陆蓉悉心的照顾,而且他又身为哥,自然更加明白自己身上的重任。

此时只见他紧锁着眉头,作凝神思考状,可张将军却是眼光迷离,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在匡民的催促下,才不时的敷衍地下一手。

“不行,张爷爷没有用心下,这一盘不算,我们重新下过。”匡民不依不饶地稚嫩的声传来,原来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又下完了一盘。

此时的围棋和我在后世的略有不同,一是如今是白棋先行,但不贴目。开局时采取座子的规则,即双方各自在固定的位置先摆好几着子,然后直接进入近身肉博战。

闲瑕时,我也会和范伟松摆上几盘,但经常被他杀得我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但是偶尔和陆蓉对弈时,借助于我来自后世的极强的大局感和布局,竟数数次将看似文弱,行棋时却处处咄咄人的陆蓉杀得连呼投降。

我自己的棋艺我自己心里有数,但多数人不知道我的深浅,如今看来,匡民的几着棋竟颇有我的风范,从一开始就摆开了大模样,只因年幼稚嫩,考虑仍不是很周到,在厮杀当中不如张将军老练,这次张将军用了些心,认真的回应了几手,匡民再也抵挡不住,很快便败下了阵来。

“皇上,您来了?”张将军此时终于觉察了站在他身后的我,马上就欲起身行礼。匡民一听,也雀跃地跑入了我的怀中,拉着我的手说:“张爷爷使诈,老爸快来帮我。”

“好好,就让老爸帮你下一盘。今天且让我父子二人一同上阵,同张将军大战三百回合。”说罢,我立即坐在了匡民的位置上,又将匡民拉着坐在了我身边这几个小子丫头们平常甚少跟我在一起,因此不多的相处的时间,我都是怜爱居多,从不对他们疾言令色。我是想,他们已经有几个无比严厉的老妈了,我要是再一味严厉的话,对幼小的他们的成长定然十分不利。所以,尽管我很少同他们相处,但只要跟我在一起,他们都会腻在我身边。

“弟弟妹妹们呢?,都去哪里玩了?你今天怎么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玩。”我右手爱怜地抚着匡民的小头,眼光却示意张将军赶快坐下。

“皇上,这。”张将军显得有些不安,轻轻吁了口气也只好先坐了下来,却并不去收拾自己面前的棋子,只仍呐呐地望着我,似想要说什么。只转眼间,匡民早已将双方的棋子全部收好,催促我们赶快落子。

“难道将军不愿和我父子二人对弈?张将军或有们什么话要说?你的心思朕是明白一些的,此时匡民也想跟着老将军学几招,朕提议,倒不妨等我们下完这盘棋,再作议论。如今张将军既然和我父子二人下棋,那就只好请张将军先行下了。”既然我已明白他的心迹,眼前却是还没有想到说服他的措辞,只能暂时拖一拖。

张将军无奈的拿过了棋筒,取出了几颗白子,就欲落子先行。

“等等,张将军,朕有一个想法,按朕现在的棋力,只怕根本不是张将军的对手,不妨我们改一下规则?”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事小,我此时灵机一动,已然想出借这棋子来一番提点他一番。

“皇上难道还有另外的规矩,既然如此,不妨说来听听?”张将军不得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静待我的主意。

“料想前人刚开始发明之棋子之时,布下这三百六十一道的棋路,原本未必就拘束了我们如何行走,所谓的规则,不过是后人逐步完善的。朕思忖这围棋本是让人行马行空的广阔天地,今日你我何妨舍了前人那些长长短短的规则,放开手脚纵横厮杀一番如何?”

“古人的规矩,总要守些的好。”张将军似乎语带双关的说。

“大的原则问题当然要遵守,而且要严格的遵守。但小处我们尽可以自由发挥又何必事事循规蹈矩不懂变通呢,世道在变,我们也要跟着变,才能跟得上时代的潮流啊。张将军如今再回过头来看朕的执政方略,不也是许多不符古人的教导的,但如今张将军以为效果如何?”我干脆明了的望着张将军。

“老臣以前也对皇上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新奇主意心存疑虑,但如今看来,我们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还多亏了有这些主意,才能让万民归心,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聚集如此大的力量。据台澎、取福建、占两广、下江西,直如疾风扫落叶之势,如今大半江南已在我等手中。老臣只是不解,既然我们有如此大的战力,不何皇上不赶快下令,命令众将士一鼓作气,以雷霆之势囊括全国,及早解救我们那些受苦受难的同胞呢?”我真的有些服了他了,这棋还没有下呢,他却跟我在这里较上了劲。

“先下棋,下完了棋我们再慢慢说。”我不得不又摆出了皇帝的威仪催促他。

张将军似乎仍有不甘,只是看着我转为严肃的脸色,不得不依着他自己的路子先占着了两个星位接着守角就要向我进攻。而我却毫不理会,直接按中国流的布局先把自己这边圈出了大模样。而此时的匡民却是不解地咂咂嘴:“老爸,这样下棋,我们岂不一开始就处于了劣势?”

“或许从表面上看来,我们是处于劣势,但老爸要问你,双方棋局对弈,所为何在?”

“当然是互争胜负,一决高下了?”

“那你可要记住了,棋场亦如战场,既然要一决高低,互相厮杀在所难免,但如果要赢下最后的胜利,最主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杀掉对方的棋子了,而且要尽可能的多杀”。匡民不假思索地说道。

“错了,要想赢下最后的胜利,首先要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只有先保全了自己,才能更有效的杀伤敌人。”说话之间,我又略有所指地望了一眼正在凝神倾听的张将军。

张将军这一刻似乎终于明白些了什么,捏着颗白子,竟少见的怔怔发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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