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李家村,村中首富李时的家中。
床上的李夜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怀疑,他身体很虚弱,也很饥饿,头晕晕的,云里雾里,看着眼前的木头。
木头穿了灰白色的道服,道服很破旧,肩上还露了一个口子,脸色黝黑,好像好像没洗干净,眉目还算清秀。
木子盯着李夜的眼睛,显得呆呆的,突然激动的问了一句:“夜哥,你胎息这关过了吗”
这让李夜很头疼,愈发的怀疑人生起来,好饿啊,张开嘴吧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啊啊啊”的不停的长大嘴巴,这让木子很糊涂。
七岁的木子不明白疑似过了胎息这关的夜哥为啥不能开口说话了,虽然她也想夜哥羽化登仙,修成道果,但是爹娘敲过一棍子才知道修仙要循序渐进,夜哥每天都说自己根骨惊奇,那是一定会踏破虚空开天门的,虽然她不知道天门是什么。
学了几下哑巴叫唤之后,痛苦的发现面前傻傻的木头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艰难的举起虚弱的手,在少女的眼前晃了晃。
发呆的木头反应过来,顺着李夜的手指,看到紫檀木制成的几案上的一碗桂花燕窝粥。
木头终于明白里林的意思,原来夜哥哥对凡间的俗物还留有依恋啊,但还是怕凡间的粗鄙事物污染了哥哥的仙人躯体,但是看着哥哥的手指头都颤抖了,还是犹豫的把桌子上的粥端给床上的李林。
李夜艰难的挪着身体,终于坐在了床上,把柔软的蚕丝软玉枕头靠在绘着道教真人与群仙的宴游图青石墙上,看着木头笨拙的动作,终于露出了艰难的笑容。
端起了青瓷碗,一口气把里面的粥米喝了个干净。
指了指青瓷碗,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如此反复三次,饥饿感才消失,斜靠在枕头上。
“那个木头啊”
“木头在”,木子晃了晃小脑袋跑了过来。
“咳咳,哥哥这个胎息啊,勉强的过关了,下次咱只要把辟谷这关过了,可就是半个仙人了..。”
“可是,夜哥,五分钟胎息这关就过了吗,把你打捞下来的船家足足在水里憋了七分钟,他也有仙人之资嘛。”
李夜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瞪了木子一眼:“全村人的根骨我都看过了,只有咱俩根骨惊奇,那船家是沾了你林哥的仙气。。”望着木子崇拜的眼神,编了一个看上去合理的解释,赶紧扯开话题:“木头,我爹我娘呢?”
木头端了个与身形不相符的巨大青瓷碗,拼命的喝着里面的燕窝,嘴吧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爹带着阿水去找给你看病的瞎眼医生去了,娘去找村东头的老巫婆去了,他们走的时候还没醒呢,可急死了..”
“木头,把我那件破道袍给我找来,我要在书里继续找到成仙的法子。”李夜看着青石地面上巨大乔木桌子上的成堆的书籍,开口道。
“道袍没了,给沾你仙气的船家给丢河里了”
想着自己脱个精光的肉体,在村外河边被人围观的场面,李夜打了个寒颤,脸上青色和红色不断交替,不解的怯懦道:“咋还脱衣服..”
“不知道。”木头喝完一大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不确定道:“木头当时也在场呢,除了看到哥哥嘴里喷水就啥都不明白呢,对了,夜哥,你现在还能喷水吗”说起这个话题,木头的眼睛里就露出无数的小星星。
李夜马上变得严肃,给木头解释道:“当时哥哥是把体内液的浊气排出体外呢,现在根骨干净了,哪能在喷水”拿出在水中被浸泡的皮肤像木子炫耀道:“看到了吗,木头,你以后会和哥哥一样白。”
木头看了看天生黝黑的皮肤轻轻的叹了口气,没在说话。
“木头,把大哥的青云袍给我拿来,我现在胎息已经过关了,也有资格穿着青云道袍了”
“哦”木子小跑到了紫檀木衣柜,拿出这件珍藏的道袍。
“木子,等你长大了,你炎哥哥肯定会拿一件更好的给你的。”李林安慰道。“对了,木头,我现在脚上使不上力气,等会扶我一下。”
李夜的这间屋子不像父母那间晖金苗彩,镶金切玉,反倒是古色古香,简洁大方,斑驳的阳光从黒木雕花窗透进来,乔木书桌旁,李夜坐在青石凳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相间的道袍,道袍上散发着淡淡光芒,似有禁止,摇头晃脑的李林貌似仙风道骨,蹲在旁边的木头看着摇头晃脑的夜哥纷飞的思绪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举起一本书,一本正经的李林道:“木头,这本神仙列传里头以后一定会有咱俩的名字,当然一定也会有炎哥的名字,而且肯定会大写特写,不会和那个王福新一样只有一句话,啥叫‘某年某月某日,西方至极,紫气东来,昆仑之地,天门显现,有一身形肥胖者破碎虚空,疑似崆峒王福新’,话说这个王福新是谁啊...”
“这青云仙山的开山祖师青云剑仙可真是了不起,十岁筑基,三十元婴,四十化神,五十剑开天门,不过这这句话是什么鬼‘青云剑仙一剑天门开,九天之上有一仙人引其入仙门,此人肥胖,疑似崆峒王福新’这姓王的胖子可真是不甘寂寞,青云仙山,青云剑仙,大哥在青云派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着青云山的无尽仙山,氤氤氲氲的仙气,想着大哥在青云山峰腾云驾雾,李夜一阵神往。
“小夜,小夜..”几声粗嗓门的叫喊和急切的步伐打断了李林的思绪。
“娘,我在呢”
知道孩子醒了的妇人脚步愈发匆忙,急切的声音中带着欢喜道:“孩子,孩子,看看娘把谁给你请来了。”
一个身长七尺,腰大十围,浓眉大眼,鼻挺嘴阔的妇人出现在李林的眼前,身着名贵的丝绸,显得有点奇怪。
拉出身后被她身形遮挡住的老太太像李林介绍到:“瞧,孩子,这可不是外人,你是你三姑的小叔子的娘,你得喊一声王姑婆..。”
出现眼前的王姑婆牙齿早已脱落,褶皱的皮肤犹如干巴巴的纸团一般,光秃的头顶稀稀疏疏的有一根头发,只是老婆子双眼炯炯有神,很是夺目。
李林站了起来,当即向其行礼道:“王姑婆好”又转身像妇人道:“娘,孩子让你费心了”。
妇人眼睛面露悲伤,大手放在李夜的头上,胡乱的揉搓道:“傻孩子,何苦为难自己,你没你哥哥的根骨,就不要再.。。”没有继续说下去,怕伤了孩子的心,转身望向妇人道:“婶子,你给看看,我家老二受了惊吓,是不是丢了魂魄?”
老婆婆没有说话,把干枯的手指放在李夜的额头上,闭上眼睛,过了几十秒,变开口笑道:“没撒子事,在床上休息几天就好了,这孩子我看啊,胆子挺大的,魂魄也不会轻易离体”
干枯的手指在李林白嫩脸上碰了碰,继续说道老:“老太婆我活了也够久的了,看的出这孩子心里有魔障,不过你放心,你家林子眼神清澈,也不会出啥大事情,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送走了老婆婆,妇人揉着李林蓬松的脑袋温柔的说:“小夜,不是娘说你,自从知道自己不是我和你爹亲生的就对娘这么客气,你这孩子,你跟娘客气,娘心理多难受,你知道吗,娘还是喜欢你小时候无法无天的样子”
“娘,你别乱想,我哥走之前和我说,我该成熟点了,我爹常年在外,我就是这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他让我照顾好你和木头,娘,我这样不叫成熟吗”
看着儿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妇人的眼睛里溢出泪水,心中疼道:“你哥已经好几年都没回来了,娘现在就你一个宝贝儿,你在这样..。。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看着母亲流出泪水,少年的眼泪也在眼中晃悠:“娘,我听别人说,成为仙人,就有很多不可思议的能力,我想知道是谁生下我,又抛弃我.。。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我真的想知道.。”
“傻孩子.。。”妇人看见少年哭,心中发慌,她性格泼辣,但最是心疼这孩子,妇人擦干眼泪,又帮李夜擦干,严肃道:“继续你那个什么修行也可以,但是可不准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嗯”少年使劲的点了点头,“娘,我还是好饿,我想吃刀削面,多放辣椒”
在床上呆的第三天,闲不住的李夜就要求到外面走动,熟悉一下身体。
六岁的木子很瘦弱,头发没有扎起来,放任其生长,发质不是一般的好,头发上还不时传来奶香。
一只手搭在病人李夜的手臂上,一只手扶着病人的腰,脚步虚浮的李林是不是左右摇晃,身体瘦弱的木子也时不时的调整脚步,使出全身力气支撑这个病人,没走几步身体就出汗了。
“夜哥哥你真重,我说娘今天咋就出城了呢,哎!明天我也不在家蹲了,今天伺候你一天,回头可得把锅里的老鳖分给木头一半”
“小屁孩,就你还想离家出走啊,分的青东西南北不,懒木头,修仙要有毅力,等夜哥身体好了,你就和哥哥一起去后山磨砺身体去”
听到修仙俩个字,木子两眼放光,但听到磨练俩字,光芒即刻暗淡起来,嘟囔着嘴:“木子要修书上说的天之大道,不用磨练”
步伐蹒跚的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门口老槐树下的一块黑色的岩石上,高兴地把李夜扔在石头上,突然去重心的李林差点跌倒,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的熊孩子。
坐在树阴下,感觉着春风轻轻拂过脸庞,阳光穿过槐树的缝隙,照在李夜的脸上,映出一道光斑,空气中的槐花香气,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幸福感充盈。
“夜哥,你傻笑什么呢”
“笑木子的头发呢”
“木子的头发怎么了”
“像男孩子”
“木子希望自己是男孩子,这就就能代替炎哥赔夜哥一起玩耍了,木子看炎哥哥走后,夜哥哥孤独的样子心中难受”
拿着槐树枝,正在吃槐花的木子眼神一下子就暗淡,抱着膝盖蹲了下来。
“哎?我们的木头什么时候也这样多愁善感了..木头陪着.”
话还没说完,木子猛的站起来,嘴巴里的槐花沾着口水“噗噗噗”的喷射过来。
李夜,慌忙躲闪“木头,木头,住手,唾沫都进嘴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