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的温柔小意总能让顾怀瑾平静下来,顾怀瑾任由邵氏为他打理好衣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辛苦了!”
邵氏低头小声道:“臣妾愿意为陛下做这些事哪会觉得辛苦?”
顾怀瑾见邵氏始终不肯抬头笑着搂了一下邵氏:“怎么还这么害羞!”
“陛下!”
顾怀瑾大笑:“不逗你了,朕早朝要迟了。”
邵氏跪送顾怀瑾,直到看不见御驾才起。邵氏出身寒微,谨言慎行,对陛下用情极深,这是宫中所有人对她的看法。
归儿扶起主子伺候邵氏梳洗打扮,用几口早饭就起身去清宁宫给太后请安。免不了被不甚得宠但出身不低的宫妃嘲讽几句,邵氏全都四两拨千斤的打发回去。
这一番折腾,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邵氏回宫后吩咐归儿,下了学将四皇子唤来延熙宫。归儿应是,派小宫女在下学的地方等着。
顾卫珩最近对武学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对书经之类的学问反而荒废了许多,老师看着顾卫珩每每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宫里的几位又都不管,先生也只能叹叹气了。相比之下,顾卫舟对顾卫珩要好了许多,小孩子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对皇贵妃来说,老实的婉昭仪又要比处处争高的曹修仪顺眼多了。
顾卫舟入了阁,虽只是旁听可有外祖家的人在旁提点也长进了不少,顾卫舟想着既然顾卫珩选了这么没出息的路又心心念念想做个将军,自然是拉拢比较好,没必要非成敌人,而且最近这小子倒是乖巧。
顾卫舟见顾卫珩跑了一圈回来,笑着道:“小四越来越快了。”顾卫珩喘了几口气,道:“还,还行。”
顾卫舟凑过来道:“你知道吗?汝南王府的那个二少爷闯到靖国公府要见姑姑,结果吓哭了靖国公府的小姐,靖国公脸都绿了。”皇贵妃和太后越来越不对付,靖国公府出了事,顾卫舟幸灾乐祸了许久。
顾卫珩眼一凝,不动声色地问道:“汝南王府的二少爷为什么突然去找,”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姑姑。”
顾卫舟瞧了他一眼道:“颜家那位少爷最近崇拜上了萧将军,那人有点儿楞,知道姑姑是萧将军的义妹,就去闯靖国公府了,听说把靖国公府的护院全都打趴下了!”
顾卫珩瞥了一眼顾卫舟脸上的幸灾乐祸,道:“大哥,这些私下说说就好了,要是传到皇祖母耳朵里,皇贵妃娘娘又要挨罚了。”
顾卫舟心里略暖笑道:“我也就和你说说。”
顾卫珩将“汝南王府二少爷”几个字默默记在心里。
顾卫珩出了学宫就见一个眼熟的小宫女在门口张望,和顾卫舟几人道了别就去了延熙宫。
婉昭仪看见自己的儿子满头大汗地进来,问道:“今天累不累?”
顾卫珩摇了摇头,婉昭仪连忙让人帮顾卫珩净面擦汗,收拾妥了将人遣了出去,道:“陛下昨日来说,云乐公主要回宫了,就住在不远的披香殿,日后让我多和她来往。你大概不认得她,她年纪比你稍大些,我想陛下的意思是不愿云乐公主和太后她们走得太近,诶,这些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只记得和她好好相处就是了!”
顾卫珩一声不吭地听着,见婉昭仪说完道:“孩儿知道了。”
婉昭仪有些心疼儿子可也没办法,她选了一条难走的路,儿子老成一点儿总比万事不知得好。
顾卫珩走出延熙宫,抬头望向天空微微眯起眼,大步走回了住处。
萧一突然传回的宫里消息,让顾洛川又迷茫又惊讶,她没想到这一日来得比前世早那么多,而且就算前世也是因为顾卫璋的求亲自己才会被册封。
顾洛川呆坐了一会儿,自嘲地摇了摇头,这一世本来就不会和前世一样了,她的眼神坚定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如今的她已经无所畏惧,只是靖国公府的局要好好安排一下了!
一日后,册封的旨意就降了下来。
那日,顾怀瑾先在宫中颁旨,而后内侍带着公主的车辇及礼服等前往靖国公府宣旨,公主的车辇华美大气,骏马当先,引得全城人围观,热闹非凡,这一日后,京城的人均知晓了云乐公主的封号。
靖国公府的人皆在府门相迎,待顾洛川接旨后,换上吉服乘车辇先去拜太庙而后进宫拜见太后陛下。本来公主的册封并没有这么麻烦,但顾怀瑾特意一切严守规矩办得声势浩大也是为了彰显对顾洛川的看重。
顾洛川最后回到披香殿已经累得一动也不想动,倒头便睡,再起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顾洛川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近身伺候得仍是绿袄四人,顾怀瑾担心顾洛川一时适应不了宫中生活,特允顾洛川带着自己用惯的奴婢入宫。
绿袄手脚麻利,一边服侍顾洛川梳洗一边道:“小······殿下,早些时候几宫的主子都有差人问候,皇贵妃的礼最厚,婉昭仪那宫的人多留了些时候,奴婢听说披香殿离婉昭仪的延熙宫最近,太后,太**的人说殿下昨日累了,晚些去请安也无碍。”
顾洛川没被绿袄忽悠过去问道:“母后送了什么过来?”
“······一柄玉如意。”
宫中玉如意是最寻常不过的赏赐,由此可见郑太后有多么漫不经心。顾洛川不以为意地道:“母后心中的孩子只有皇兄,意料之中。”
绿袄呆了一下,顾洛川并不解释。她看了那束手束脚的另外三人戏谑道:“你们几个今日倒是蛮安静的。”
夏泽委屈道:“小姐,啊,不,殿下,奴婢们觉得宫里好大,而且听说规矩很严呢。”
顾洛川笑道:“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如今我也是有封号的正正经经的公主呢。”
这四个婢女纵使聪慧毕竟年纪还小,骤然来到宫中紧张不安在所难免,可顾洛川这玩笑般的话,却让她们几人意外地安心下来。
顾洛川笑着道:“趁着我们还没出去跟我说说这披香殿是怎样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