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位于沿南北走向的林约大街稍稍下去靠西侧。这里的主要道路像棋盘的格一样的密集地排列着,“比格餐厅”就淹没在众多商铺之中。这是一家进十几个人就客满的小店。窗面向马路,而且只有一扇。老远就可以看到门前一只有些生锈的老鼠布偶机械地扭动着肢体欢迎过往的来客。
“欢迎光临。”
伴随微弱电流的语音也让人充满抵触感。
鼻子下蓄着胡子的中年老板从柜台从报纸上探出头来。一个坐在里头角落里的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低着头默默地看着漫画杂志。一对母女神色疲倦地喝着咖啡。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高领粗线毛衣的男人,桌子上面什么也没有点。
要了一份咖啡后,我就坐到了窗边的座位上。粗线毛衣男的对桌。
现在是凌晨,顾客自然比较少,但这莫名的压抑感是怎么回事?
我拿出装备。
高精度望远镜……和弹叔老家土特产……
地瓜!!!
赶紧吃点地瓜透透气,我“嘎嘣嘎嘣”啃地瓜的功夫也斜着眼睛瞥了几眼眼前这个男的,过了那么久一直在哪里坐的笔直,总让人感觉怪怪的。体格健壮肌肉发达,而且背心之外着眼之处全是花臂纹身,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圆框的小黑墨镜。
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他在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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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渐渐渗透进了外面的风景,玻璃窗里开始浮现出自己浅黑色的脸,这时,我突然在玻璃窗里发现那男子的视线正朝着我。
起初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在看窗外,但立即改变了想法:映在那里面墨镜是在凝视着映在同一扇玻璃窗里的我的脸。
(是有什么事吧?)
我心神不安起来
……
“想吃地瓜就直说!得得得!都给你……不要那样看着我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眼神……我可是正经男孩。”
结果这个二愣子只是轻微地挑了挑眉毛,不说话也不动,正襟危坐。
我自讨没趣地转过身,继续用我的望眼镜观察远处的地平线。果然被我捕捉到了熟悉的影棚车。我慌张地扔了手中地瓜……来了来了……南宫千鹤……
咦?那个二愣子呢?瞬间消失啊!
连点声音都没有……
算了算了,懒得管这些了。形象!形象!我要在他们面前重塑一下我的形象……今天特地选了一件限量的牛仔套装……几天不见……她肯定又觉得我帅了……哦哈哈哈哈!!!
“欢迎光临。”
南宫千鹤今天披着齐腰的的长发发,身穿捻丝绸的天蓝长袍,上面印满了姿态各异的仙鹤,靛蓝色的大袖口估计用金丝浮绣着太极八卦图,以及一些我看不懂的图案。手上拿着白檀扇子,腰上别了一把桃木剑。
我说这小丫头,有必要每次都穿的这么浮夸吗?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引人注目也不怕被拐跑吗?
几天不见……似乎是变得漂亮了些……
“哟!我当是谁呢!怎么这个麻烦都跟到这里来了……”
上次那只肥猪果然又对着我怪声怪气的叫起来。还不停地翻白眼我真是想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ruby,阿翔,你们带工作人员先去取景,不要耽误了拍摄进度。”
她从口中淡淡吐出这些字句。他们本来还有话说都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好的千鹤大人,如果这小子在对你不敬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他!”
摄制队稀稀拉拉地向着不同地地方分散开来,留下千鹤一个人向四处张望。
她缓缓地向这边走来,用着好奇而且欢愉地目光打探着角落里的街机设备和夹娃娃机。现在已是清晨,店里的顾客逐渐多了起来,布偶乐团开始演奏起儿童乐曲。
她最后停在一架娃娃机的面前,我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着少女的欣喜。
“真漂亮。”她说。
“我说……你们这节目到底是在哪个台播出啊?是国内吗?”
我凑到她耳边询问道。
“真漂亮。”她又重复了一遍。开始慢慢地摇动扇子,随风飘来白檀的丝丝清香。我看对这些娃娃着了迷的样子,不该啊,这年纪早也该过了对布娃娃感兴趣的阶段了吧。
“你没玩过?……这个?”
“我的活动范围很局限。寺庙里只有经咒、鬼怪、香炉和小师兄。”
我只在一些修仙打怪的小说里看到过为了修行清苦的生活。但是这对于一个女孩貌似有些过于残忍了。她漂亮的茶色瞳孔里除了空洞还有麻木……她到底都经历过了什么?
“呀……你今天有福气了……十口哥什么不会?夹娃娃嘛!这个概率用点排列组合再加点物体运动轨迹就可以算出来了……只要掌握了运动方向的和下落的时机……”
我们两个都眼巴巴看着那个架子……
快了快了!
结果在快要接近出物口的地方就滑落了下去。
好囧。
她很失望的样子。
“刚才是计算失误了,再来一次……”
“姐姐……你的长头发真好看……能让我摸一下吗……”
我们两个身后传来一个外国小女孩的声音。这声线十分诡异,有种说不出来的残缺。当我转身看这个小女孩的时候更觉恐怖了。我不知道她眼眶周围到底是黑眼圈还是淤血总之黑压压的一片。空洞无神的眼珠平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全身的皮肤都透出没有生气的蜡白色,感觉她很疲倦……而且有股奇怪的味道萦绕在她周围……这是多久没洗澡了啊……这么臭……
千鹤突然伸出长袖为我挡在面前,神色立马变得警觉起来。
结果小女孩诡异地咯咯笑了起来,肢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起来,骨架晃动出夸张的角度,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黛利?你在哪里?……”
从餐厅传来可能是女孩母亲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今天凌晨的那位母女……
“妈……妈……妈……”小女孩的声音像卡了带,整个脑袋颤动地直直转了90°!!我还没来得及吃惊……
左手边暹罗猫模样的玩偶突然张开嘴,连着前额叶的部分,活生生咬下小女孩的半颗脑袋!!
天呐!!!
赫糊糊的血毫无预兆地溅了我全脸,我连忙捂住千鹤的眼睛,不希望她看见这些血肉模糊的景象。
整个餐厅顺利陷入恐惧之中,连同街外过路的路人四下逃窜,我感受到不知名的恐怖步步紧逼。
“砰砰砰!”
“砰砰砰!”
……
“砰砰砰!”
还没来得及从眼下的恐惧中反应出来,周围就开始出现此起彼伏的枪响。
Whata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