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这边打电话给了吴医生,说明了邀请她去找金教授的来意。但是遭到了吴医生冷漠的拒绝,她说她过惯了独居生活,再也不想掀起任何波澜,她不想见金瀚海,更不想见她妹妹,也不想追问为什么。可以和她谈任何事,但是此事绝对免谈。
事情突然发展成这样,小雨和云城措手不及。
事件发展进程突然跌入谷底,令人一筹莫展。
云城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电脑商修复U盘,结果出来了,果然数据全部丢失。云城懊悔莫及,早知道就应该留有备份的。只是当时太过专注,没思考全面,令事态发展陷入了僵局。而吴医生根本就是拒绝接听小雨的电话,虽然曹歌行很乐意帮忙,但吴医生的退场,令吴青莲疯狂的来龙去脉成了谜案。
“既然吴医生拒绝,我们也要去找金瀚海。至少,我们要搞清楚吴青莲到底是什么人。”惠馨认为不能放弃对金瀚海线索的发掘。
“但是,假如金瀚海就是玉娇的教授,那么他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我们不能保证他会跟我们说实话啊。”云城说出了他的疑虑。
“或许,我们应该再从玉娇的日记里重新找找线索。你想,她从怀孕到逃跑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应该是很有很多细节让我们推测出来的。照我们之前的分析,小海的爸爸在美国。为什么在美国?似乎是有意的逃避。玉娇的U盘是从何处来呢?究竟是什么时候拿到的?当初志雄在遇到她时,追杀她的那些仇人,是不是因为U盘的原因?因为,云城说,电脑商判定这个U盘已经是非常老的产品了。”小雨说着她的推断。
的确,生活的琐屑与波折,让他们忽略了玉娇留下的最重要的物证:日记。
小雨赶紧找出玉娇的日记,看到了如下的片段:
“教授屡次的骚扰我,我只能忍着。终于拿到了美国的电话,我打了过去,告诉他我怀孕了,现在已经三个月,问他怎么办?他很诧异,推说自己在美国考察,很快就会回来,然后就挂了电话。等我过一会再打,就没有回音了。这个男人真是好狠心,很快回来?我看他是不会回来的了。是的,凭他在医学界的地位,在国外是很枪手的,怎么会留在西安这个地方?可是,毕竟相爱一场,至少假意关心我,欺骗一下我也好啊?他却这么无情,想狠心的消失在我的人生里,连他的孩子,都不过问一下。教授给的钱不多,我在想明天去找个医院把孩子打掉吧。”
“教授却不同意我把孩子打掉,我很奇怪为什么?这孩子又不是他的,他紧张什么劲儿?难道要我挺着肚子被学校开除吗?好在师母瞒着教授出来帮忙。师母是个不错的女人,很热情也很善良,看我一直营养欠佳,偷偷给我补了好几次,然后还帮我找关系拿到病历表,申请休学。她说她在医界有很多朋友,可以帮我联系医院,秘密做手术。我答应了她,真的很谢谢她,不然不知道怎么办?家里也老是催促着我寄钱回家。自从孩子的爸爸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拿他一分钱,要不是有这个孩子拖累着,我可能跟画廊签约,开始正式赚钱了。没办法,我只能把教授给的钱寄给家里,做到此,就再也无能为力了。反正,在他们心里,我永远都是害死姐姐的凶手。”
“昨晚突然梦到了死去多年的姐姐,她站在当年救我上岸的水库岸边,浑身湿漉漉的。就那样怨恨的看着我,看着我的肚子,似乎要跑到我的子宫里来,要转世成我的孩子来报复我。我又看见妈妈哭闹不休的眼泪,和爸爸高高举起的火钳往我身上打来。半夜我惊醒了,自从我上大学以来,就一直没有再做过这样的梦。这几年我不敢回家,失去姐姐的痛苦一直没有散去。尽管妈妈外出打工供我上学,我很感激,但是,也正是她打工得了矽肺病,我才要当可耻的第三者,去赚钱为她治病啊。其实,我好想当初被水库淹死的那个人不是姐姐,是我!也许我死了,也就不会这么多痛苦。姐姐,你知道不知道,自从你走后,我就要拼命的努力学习,拼命的做家务,来达到父母心中你的标准,我考上了大学,可是我却不快乐,仿佛整个人生都是在偿还。姐姐,假如你要变成这个孩子,对不起,我只能去打掉他。”
“到了医院门口,师母帮我挂号,办手续,跑前跑后,甚至连医药费也不让我出。我真是很感动,平日里,我不敢让人家看透我第三者的身份,所以尽量少于同学来往,几乎是不来往。只有师母,就算我是第三者,她也没有像平常人一样歧视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躺在了手术床上,看见医生摆弄着盘子里的那些工具,心一阵阵发麻,我似乎看到了师母退出手术室那一瞬间,有几分得意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突然害怕起来,前所未有的害怕,连孩子爸爸拒绝我的时候,都没这样害怕。我看见医生的针管,药水飚了出来,心里一阵阵发寒。我觉得医院真是很恐怖的地方,难道今天我躺在床上,明天就未必能醒过来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让我推开了医生,翻下床,冲了出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要做手术,不要打掉孩子!管他以后怎么活,管那男人还会不会回来,反正我不要死!等我跑到出租屋,傻眼了,家里一片狼藉,翻了个底朝天,看来是遭贼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怎么办?我甚至连打电话找教授的钱都没了。”
“师母来到我家,看到我的窘迫,很好心的给了我500块,但是,还是严肃的劝我去打胎。我知道这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很怕。当时心里想,要不生下来送人好了。但是师母坚决不同意,说还是打掉的好。我觉得他们夫妻对这个孩子的关心,似乎都过了头。我开始渐渐觉得,师母似乎不是真的那么好心肠想帮我,莫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再考虑考虑,给点勇气给自己。师母不再反对,说过两天再来看我。我拿着这500块钱,心里还是想着先离开西安吧,不过,我想走之前,应该先骗一点教授的钱。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疑点,教授看起来很朴素的,但是为什么每次都能给一大笔现金给我?他哪来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