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只见他身穿暗灰色粗布衣衫,看上去十分朴素,头发整齐地扎成一束马尾,倒也算干净,只是这脸蛋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像个女娃一样,眉毛如剑,眼睛大而有神,眼睛中带着一丝戏谑,鼻子高挺,鼻头却又圆润,衬着那两片薄唇格外地多情。
“这五官皮肤凑在一起,好像比我还好看些”,江思月心想。
“哎哎哎,小毛贼,你这是哪儿偷来的戏服?”少年满脸不屑地指着江思月的衣服。原来她穿着水粉色短襟上衣,深色百褶裙,腰间系着娘亲给她亲手织就的彩色腰带,脚上踩着一双五彩纹理的布鞋,和中原简朴单一的着装风格确实很不一样。
“什么小毛贼!我看你才是小毛贼吧!穿的这么寒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江思月出身布料世家,深知这衣料质地与人的五六九等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你这人怎么是非不分,强词夺理呀!明明是我先发现你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你却还倒打一耙!说我是小毛贼!呵!”少年气的两眉直立,指着江思月:“我李文轩活了十八年倒还是第一次碰见你这种贼喊捉贼的泼辣女子!你......”
“你什么你!有本事我们就喊人过来评评理呀,反正我又不怕。我一个小小女子是吧,你一个小毛贼,你看别人是抓你还是抓我呀!”江思月看着他那生气的样子,觉得自己已然占了上风,又忍不住吓他一下。
果然,他一听见江思月说喊人过来便立刻服软,连忙捂住她的嘴:“嘘,小点声,小点声。”
“怎么啦?怕了吧!”江思月说着,眼睛撇到那少年的腰际隐隐地现出一块玉佩,她突然一口咬住李文轩捂着她嘴的手腕,另一只手顺手便将那玉佩抢了过来,“还说你不是小毛贼!我看你才是贼喊捉贼!看看这是什么!这个质地如此温润,成色这么好,你们中原能佩戴这个的人一定非富即贵,岂会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况且还是个衣着如此寒酸的毛头小子!”
李文轩看到自己自幼佩戴的心爱之物被抢,也是气急:“你看你这顺手牵羊的功夫,一定就是实战经验丰富的惯偷!看朕......看我今天不把你抓去衙门领赏钱!”说完便一步向前,伸手想要按住江思月,怎料江思月身形小巧玲珑,飞身躲过,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打斗了起来。不一会儿,院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和棍棒声,护院们听到这边有打斗的动静都纷纷赶了过来。
“不好!快走!”李文轩一把拽过江思月,将她揽在胸前,轻轻一跃,竟带着江思月像燕子般飞过屋檐,跳到另一座院内,轻功十分了得。
“哎......”江思月刚欲说话,又被李文轩捂住嘴巴,禁锢在他胸前,动弹不得。
这是一座稍显典雅的别致小院,木质纹理的栏杆,上面的红漆已经微微掉落,但地面打扫的干净整洁,连落叶都堆扫在院墙的一角,看上去并不像无人居住的样子,只是样子朴素了些。院子里养了些梅兰竹菊,这个时节也就竹子是碧绿碧绿的,风吹过来叶子沙沙作响,煞是好听。其余花草一并没有绽放的,显得略微冷清了些。
“奇怪!怎么没人呀!”隔壁一个大汉的声音传来。
“对呀!不可能啊!这刚才还听见打斗声了呀!”另一个人附和道。
“不行,王爷的戏班马上就要开场啦,我们抓紧时间把这附近都搜上一搜,若是搜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全体人马都去戏台提防着点,别出现什么刺客之类的,惊扰了王爷和夫人们的雅兴。”一个头头发完话,大家连声称是。人群边吵闹着边散去四处搜查去了,李文轩闻声一把抓过江思月的衣袖,将她拽入对面那朴素的房屋内,反手将门由内锁上。
江思月被吓的不轻,瞪大眼睛盯着面前这个少年:“李,李什么!你要干嘛!”
“干嘛?什么干嘛!你没听见他们说要四处搜人吗?这个院子量他们轻易也不敢进来,但还是躲进屋内比较放心些!”李文轩站到窗边,透过窗缝儿朝外观察着。
江思月听完稍放下心,刚往前踏一步,便又被他叫住,“哎,还有,我不叫李什么!我叫李文轩。你呢?”李文轩回头看着她。
“额,我?我叫江思月。”思月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回答得漫不经心。这屋子虽然外观朴素,但室内陈设还是比较考究的,里面分成三间,自左边开始是一个小小的书房,靠墙立着一个大大的书柜,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许多书籍,旁边的书桌上还放着一叠素白的宣纸,桌边的墨盒里隐隐地飘来上等的墨香,倒是以前没闻过的。中间是一个小小厅堂,正前方靠墙摆着两张椅子,左右两侧还各有两张椅子,思月看不懂这些物件是什么木材,但看着那上面雕刻的繁复纹理和富贵吉祥的花纹,便知道这个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位有地位的富贵人家。最右边一间是卧房,这三间每一间都用雕刻精美的隔断隔开,木质细腻,摸上去没有丝毫多余的棱角。
“已经有十年未曾踏入这里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改变。”李文轩意味深长地说道,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