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澄,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注意听。”邹弋浅故意追问,刚刚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温暖,一下子似乎回到了过去,情不自禁的便追上了张澄的脚步,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行。
“没有!”张澄不理会身后追来的邹弋浅,依旧大步大步的走出去,只是嘴角的弧度泄露了他的情绪,唇上的蓝色钻石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却更显得耀眼。
邹弋浅一直跟在张澄身后,她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他,只是身体本能的就随着他走了。小时候那段时光,也是这样,张澄在前面带头,她跟在身后,其次是娅娅。那时候他们几个老爱出去和别的小朋友打架,那时候张家的园子里没有现在这样冷清,许多的小孩儿都在这里玩耍,张家本家的只有张澄和娅娅,以及自己,其他的小孩儿都是张家的外家,不过小孩们一般都不分辈分规律,都是靠拳头来说话的,大人们随他们闹腾。
邹弋浅小时候,每次跟着张澄去打架,回去都是灰溜溜的,妈妈的身体不好,所以打架后邹弋浅都不敢去医院见妈妈,深怕妈妈情绪激动了然后病情恶化。所以,每次都是求外公帮忙和家里人说不回去了,那时候的外公,头上并没有那么多白发。
如今,一切都没有变,又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张澄已经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仍旧是自己,而自己的生后却没有一个娅娅了,打完架后再也不用怕回不了家,也不用苦苦粘着外公求他打电话给妈妈报平安了;因为外公变成了爷爷,张舅妈变成了妈妈,张澄变成了哥哥。短短的五年,已经物是人非,时间给予我们很多东西,同时也剥夺了我们许多回忆。
“邹弋浅,你还要跟着我吗?”张澄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此时大概是夜晚七点多,C市的黑夜来的比较早,此时外面已经被黑暗笼罩,邹弋浅不出声,不点头亦不摇头。
处在城市边沿的张家老宅灯火通明,可是,除了张家园里发出的灯光,四周都是寂静的黑,很远的地方,透过周围三三两两的稀疏的几株老树,勉强可以见到灯光,那里,应该是另一栋如同张家园一样寻求僻静的庄园吧。
“喂,我在和你说话!”张澄停下脚步,邹弋浅撞上了他的背,顿时觉得尴尬,一时神游太虚了。
“嗯?”邹弋浅疑惑。
“你不说话我当你承认啦!”张澄故意忽略掉邹弋浅的疑问,撇撇嘴说到。手不自然的摸了摸唇上的钻石,邹弋浅记得,不久前那里是两颗钻石,如今还有一颗被遗弃在娅娅房间上的梳妆台上,同那项链一起。
“这两颗蓝色的钻石,大的给哥哥,小的给你。”娅娅的声音在邹弋浅耳边回响,是了,这是娅娅分别送给张澄和自己的钻石了,是她八岁时在小提琴演奏会上获得了特等奖的奖金和张爷爷换来的钻石,分别赠送给了两个她最爱的人,如今,一大一小的钻石已经不复曾经的繁华和誓言。邹弋浅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丢弃了它,只是丢弃它时的绝望如今依旧鲜活。
“邹弋浅,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张澄拍了一下邹弋浅的脑袋,一下子让邹弋浅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还没搞清楚张澄刚刚说了什么,他人已经跑远了。恍惚中,邹弋浅觉得张澄还是张澄。
邹弋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张澄还没回来,搓了搓有点发冷的手臂,邹弋浅继续站了一小会儿,依旧不见张澄,倒是张爷爷渡步到她身旁。
“浅浅,在怪外公吗?”老人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
“没有,我很高兴能回到这里,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敢面对张舅妈,不敢回到张家园了。”邹弋浅回答到。
“孩子,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过得不容易,你也不要怪你爸爸把你送来这里,是我和他商量的。”张爷爷的双手在背后交叠,背影显得有些孤独。
“外公,夜里风大,我们进去吧。”邹弋浅不想继续那话题,轻声对张爷爷说到。
“浅浅……”张爷爷欲言又止,随后看着邹弋浅一脸难得的坚定摇头叹息:“罢了,罢了~那个孩子也该到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啊自己处理吧,总有一天会过了那个坎儿的。”张爷爷一边叹息一边摇头,由邹弋浅扶着进了屋里。
而邹弋浅她并没有看到,她推开门进去的那一刹那,一个少年从黑暗中走出,嘴角带着邪意的笑,他不是张澄,亦不是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