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你喝多了吧,这次救你出来的是那位公子,你应该帮我们介绍一下,让我们好认识!”李雪净出面解围,一边看着对面坐着两个面色凝重的男子。
风傲白见了,也缓和气氛抱拳说道:“在下风傲白,是夜鸾在皇家学院的同学,这次特意前来……”
“咳咳……”钟留恨本来心不在焉举杯斜脸,听到风傲白又要说请夜鸾回去的事情,钟留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并踩了风傲白一脚。
风傲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到钟留恨的脸色,只好转说:“是夫子特意让我们两来请夜鸾回去,夫子说学院向来不希望有学生中途退学,所以希望夜鸾回去继续完成学业!”
钟留恨不希望风傲白说出来,是因为夜鸾一席饭间对陆听风和李雪净千恩百谢,却并不谢他这个真正救他的人,自己虽然心里嫉妒加恨,而且难受的要命,可是还努力装着这没有什么,嘴上不屑地哼一声,低咕道:只要她回到学院,自己还是与她只是同学。可是万万不能让风傲白说出来,是自己与他一同求了夫子,希望夜鸾回学院,如果这样,那自己未免有点太掉价了。
夜鸾赌气,一口酒呛在喉咙间,嘶哑说道:“我夜鸾向来不走回头路,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既然放弃了就不会再回头去读书了,夫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还劳烦两位公子带话给夫子说,夜鸾万分感激他的垂青,也感谢他在夜鸾在校时候的器重,可是夜鸾真的不适合在学院读书,还希望夫子见谅!”
说完一声哽咽,用余光去看钟留恨,见他仍然是一脸铁青,不言不语,心间的怒火更甚,如果是这样不在意,又何必苦苦前来让自己回去?
风傲白一时语噎,看了一眼风傲白,又看夜鸾,也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了,一个满眼泪光,一个是脸色铁青,但深知他们在学院时就这样喜怒无常,只好说:“好啦,这是在吃饭,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和钟兄路上奔波都几天没吃一顿好饭了,看看桌子上的美酒佳肴就直流口水,还是先用完饭再说吧!”
陆听风和李雪净被当炮灰,也有些尴尬,只好端起酒杯向着钟留恨和风傲白说:“二位远到而来,并救了夜鸾,听风与雪净先敬二位一杯,一是聊表谢意,二是为二位接风洗尘,也算是对朋友远道而来的敬意!”
钟留恨与风傲白一同举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钟留恨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推开椅子说:“在下钟留恨,能见二位朋友实在高兴,所以先干为敬,但从学院出来的时候,夫子限制了返回时间,所以我与风兄干完这杯就要离开了,至于夜鸾姑娘不想回学院,我们尊重你的意思,我相信夫子也不会勉强夜鸾姑娘什么的!”
风傲白看着一桌子的菜肴,一脸可惜,看着钟留恨十分惋惜地说:“钟兄,虽然路途遥远,可也不在这一阵一时,不如我们大口吃菜,大口喝酒,然后再快马加鞭返回学院?”
“夫子临走时说过,如果七日之内我们回不去,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如今算来也只剩余两天半的时间,今天如果不早起程,根本赶不了多少路!”钟留恨意正严词地说着,风傲白也不好反抗,悄悄瞥了夜鸾一脸,也见是一副赌气的样子。
心想如若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了,钟留恨来不仅没劝着夜鸾回学院,反而让她赌气越走越远了。
夜鸾勉强笑着,也举杯说:“既然二位马上就要离别,那夜鸾这杯酒就祝二位一路顺风!”说完也不等风傲白与钟留恨反应,将酒杯一举,将酒全喝进了肚子里。
钟留恨用眼睛看着夜鸾,看到夜鸾眼中那抹泪光,一时有些心软,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台阶可供自己再下,要走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如何反悔?
“好,在下多谢夜鸾姑娘好意,酒呢就不喝了,路途遥远,以免误事。风兄,我们这就出发吧!”钟留恨脾气也是十分的倔强,身为太子,这么多年来不没有人敢让自己如此下不来台,更没有敢让自己生气到这样的程度。
夜鸾没有说话,只怔怔看着窗外说:“那夜鸾不留二位,请便!”
陆听风和李雪净见夜鸾被人救了出来,本是满心欢喜,可是看到面前这局面,一时不知所措,并不知道夜鸾和这二人之间有什么纠葛,尤其是和那位脸色铁青的钟留恨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既然他们二人千里迢迢来救夜鸾,为什么现在又这样急着要走?
“夜鸾,你怎么不留留你的同学?”李雪净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道夜鸾与那个钟留恨之间一定不只是单纯的同窗那么简单,但具体是什么又看不出来,既不像爱情,又不像仇恨。
他却不明白,其实爱极生恨,而且往往爱恨就是在一念之间。可能连夜鸾本身也并未查觉,自己是怎么在意钟留恨对自己的感情。
“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既然他决定了要走,岂是我的挽留就能留住的,随他们吧,再说学院的夫子也确实怪的很,或许真的让他们七日之内返校,否则就开除呢!”夜鸾一个人站在那里呐呐地说着,可是神色却由刚刚的赌气变作了悲伤。
回来日子并不长,可是却犹如过了一年或十年一样,那沙漏的转动是那样的慢,慢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将一天过成了一年,学校的事情时刻在眼前漂浮,原本以为并不是十分快乐的生活,在此时却是变成了非同凡想的画面。
“钟兄,我们真就这样回去?你来之前不是还说,你也十分想念夜鸾在的日子吗?为什么一来到了扬州,你立马就变了一个人,在大牢里的时候你就同她吵架,一点都没有半点念旧之情了呢?”风傲白追在快步向前的钟留恨身后。
他们二人寄宿的客栈还在离酒店一里之外,马匹和行礼还在那里,所以二人只好匆匆向客栈赶去,风傲白不解其中之意,只好不停地问道。
钟留恨也不看风傲白,只拔脚快走,微风拂过面旁,突然间有些留恋这扬州的美景与空气,可是嘴里却说:“她既然不想回去,而且还处处漠视我们,我也也不要自讨没趣。两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被一个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冷落,而且还故意做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我们也不能像狗皮膏药一样硬着脸皮往上倒贴不是!”
风傲白一听,摇了摇头说:“敢情你是在为这生气?夜鸾一向古怪,她的性格直率,所以笑便是笑,哭便是哭,这不是也是你我喜欢的?再说了,一个女子的刁蛮更显她的可爱,虽然有些尴尬,可是我觉得一点也不为过,在大牢那样的地方,你不也同人家吵了起来?还亏你说自己是堂堂七尺男儿!”
钟留恨一直无语,听得风傲白这样说,虽然嘴上不想承认,但心里却明白自己是在与夜鸾较劲,其实明明是想让她回去的。
二人转过一座小桥,又走了很远,终于到了自己所下榻的客栈,走到近处才发现那客栈门口堆了一群人,而且客栈的上方滚滚浓烟。
“糟糕,是不是失火了,我们的行李……”风傲白叫道,然后推开人群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中午的阳光很热,白光光的照的人睁不开眼睛,钟留恨抬眼看的时候,看到那黑烟直往云宵深处窜去,像一条黑龙一样。一种不祥的预感飘了起来,自己单枪匹马出来已经是犯了父皇的大忌,如今又在县令那里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如若有什么危险,即使自己是太子也无计于事,想到这里,一把拉住了风傲白说:“等等,或许里面有危险,我们先看看再说!”
其实他不知道,在他与风傲白离开皇家学院的时候,他的身边无时不刻都有不下二十个人在保护,而那些人只穿着百姓的服装穿梭在他的身边,就在刚刚用饭的时候,那个店小二也是皇家护卫扮成的,所以可以说是保护严密。
另一个钟留恨不知道的事情就是,这场火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危险,而是因为有人想要他留下来促成一件事情……
就在上午时的那间密室,七王爷已经为花满香和尤万芳想好了能让夜鸾重回学院的办法,而这办法虽然有些卑鄙,但无疑也是仅有的办法了。
风傲白有些诧异,但还是躲在人群之中没有露面,静静地看着许多官差与百姓来来往往救火,直到黄昏的时候,那火才渐渐控制住了势头。
老板娘哭得昏天暗地:“哪个杀千刀的放火呀,这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啊,都烧光啦,烧光啦,我的天呀!”
一旁的路人见火灭了,只好摇着头惋惜地看着这曾经生意红火的客栈一瞬间变成了灰烬,纷纷摇头。
钟留恨明白,自己与风傲白的行李一定也随之化为灰烬了,那些马匹也一定在火势之中趁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