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是仁在台上喊着二人,见风傲白正是在向夜鸾献着谄媚,不由摇头一笑。
钟留恨看了一眼风傲白,努嘴说:“不如你先上去,我压底吧!”
风傲白却推说:“我还没有想好,还是二哥先上去表演吧!”
钟留恨站起身来,腰间环偑叮当作响,这学堂里除了夜鸾是独来独往,还有另一个人喜欢独自呆着的便是钟留恨了。
男人们一向喜欢热闹,见他总是孑然一身,也就不再拉拢他了。一时见他站了起来,都将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夜鸾也静静打量着钟留恨的身影,身高八尺,挺拔如松,脚步十分矫健。在那日夜晚,夜鸾已经见识过他的武功,身手十分矫捷。
他早将那身月白衣服换掉,穿一件蓝色万字长袍,滚黑边的箭袖里裹着十分有力的双臂。他容貌俊逸,眉目之间藏有一种睿智,但他总习惯性的将眉头皱起来,那本来暗粽色的眼睛更显神秘,眼睛中的光亮处总是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神情,像是傲气,又像是谨慎。
夜鸾可惜地说:“本来还可以称作帅哥,都被他这种冷漠的神情给破坏殆尽了!”
虽然风傲白比较粘人,但比之这种冷傲倒是更受欢迎一些。
钟留恨站在台上,抱拳说道:“既然已经有人舞了剑,我就给大家打一套拳术吧,献丑了!”
说着便拉开弓步,抱紧双拳,如风行电掣,又如电闪雷鸣,每一拳的出击都是铿锵有力,每一次收拳都是干净利落。
夜鸾虽然不懂武功,但知道这些招势不是一朝一昔就可练就,在少年时代他一定是吃了许多的苦才能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且看他打完了拳,却没有丝毫气喘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内力浑厚,武功也绝不只是展露的这一点点。
刚刚收拳,台下有几名女生就痴叫起来:“哇,好帅啊!”
有几个男生小声讥讽道:“这有什么呀,不过是套拳而以,想看改天我们打给你们看,一定比这精彩一百倍!”
秋月娘见众人没有人鼓掌,帅先鼓掌起来,想引起钟留恨的注意。但钟留恨却是一言不发,紧抿双唇,施了一个抱拳,就向台下走来。
夜鸾心里本还有气,也不愿意跟他多说,一时气氛奇冷,冷的有些尴尬。
贾是仁见状,慌忙点道:“风傲白,还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风傲白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向台上走去。只见他面色如玉,眉目之间尽是万种风流,脸色神情都是十分潇洒,行走如行云缓慢无声,儒雅万分。
台下的女生早就观注了这个帅歌,看到他上台去,尖叫一声,连大家闺秀的形态都丢完了。夜鸾不挑着眉毛有些痛苦地说:“不必这样疯狂吧!”
不知何时,只见风傲白从袖中取出一只绿萧来,那萧浑身碧绿清脆可爱,上面的小孔十分整齐,一看就是知道是上等货色。
风傲白也不说话,微微一笑,那笑如春风一样和煦,吹进了所有人的心里。他双手轻将萧放在嘴边,嘴唇微微努起,神情有如那潘安再生,一时台下的女生都被惊得呆住了。
随即而来的,是如高山流水般的柔妙音乐,从那细细的萧管缓缓流出,那声音忽高忽低,忽而铿锵,忽而缠绵,忽而欢快,忽而悲伤。
他用那葱白一样的手指将那萧控制的十分好,那音律仿佛从那萧中自然跳出来的精灵。一曲终了,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秋月娘满目含情脉脉看着台上的风傲白,却见风傲白将那温柔目光在学堂上空转了一圈,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的心都为他醉了,碎了,陷进那种仙子一样的梦里。
“风傲白,风傲白,再来一曲!”台下有女生叫道。
风傲白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万千风情,夜鸾庆幸自己是一名艺妓,这种意未深长的笑容放出来的电闪火花自己一一接招了,如若自已是一个普通女子,那肯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困在这眼神里,为他死也甘愿。
夜鸾长叹一声,吧嗒了一下嘴巴,也为风傲白鼓掌起来。
一旁的钟留恨见了,狠狠道:“原来也是一个花痴!”
夜鸾并平回应,只是将手掌拍的更响了,向一旁的钟留恨挑了挑眉,吐了吐舌头。
钟留恨无语,将身子背转了夜鸾,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怒气,若不是她是个女人,若不是自己是堂堂太子,今天一定在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留下一记拳印,好让她记着,那种挑衅的神情让人万分痛恨。
却说风傲白下了台,四周的女生如水一般涌了过来,将钟留恨和夜鸾的位置都占了,夜鸾和钟留恨只好站在门边看着这群莫名其妙的女生,异口同声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那些女生有的要送手帕,有的要送玉佩,或者干脆就写了一首情诗送了过来,秋月娘自然是首当其冲,看起来是十分自豪有这样的一个同桌,而且力挡身后那些年轻的女生,不让她们靠过身前来。
可是风傲白可是一个处处留情的人呢,他微微笑着,将女生那些东西一一收着,连情书也塞进衣内,并回说:“放心,我一定会写回信的,放心!”
那些女生得到回应,更加疯狂起来,恨不能将风傲白捧了起来,秋月娘神色有些黯淡,以为风傲白一定会爱慕自己,却不料他是这样的人。
钟留恨斜眼看着夜鸾说:“你怎么不去?她们可是全军覆没了,再加上你就可以编成一个军了!”
夜鸾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抛了一个眉眼给钟留恨说:“我在等着你呢……”
钟留恨往后一退,心里一惊,脸上却装作十分不屑的样子说道:“我才不会喜欢你这么个不会写字的丫头呢,等着风傲白来收拾你吧!”
夜鸾却长叹一声说:“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一堂才艺课将风傲白推在了风口浪尖,成了神仙。每日里有人为他洗衣,有人为他买饭,更有甚者竟然为他缝制衣服,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针线。
正是午饭刚过,夜鸾独自躺在床上休息,其余的七张床又是空落落的。夜鸾有点感觉自己是不是像只鬼呀,她们怎么可以对自己这样视若无睹。
窗外暖风徐徐,不知觉间来这书院已经快要一个月了,想来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过,除了让自己写文章除外。
日子的有条不紊,休息时间规律,反到让夜鸾以往的许多小毛病都不见了,而且皮肤越愈加白皙起来,夜鸾轻叹一声,看着窗外日渐葱茏的树木,心头却是空洞一片。
虽然有时候也会念起大娘二娘,但心里终究知道,那不过是自己寄身一时的地方,如若说是长久,自己仍然十分渴望能得到一份真爱。
现代时看惯了男子那种只将女人作为玩物的事情,心里不由已经冷成了灰烬,所以无论风傲白怎么对自己使尽魅惑,那心却仍然一如冰潭,没有丝毫涟漪。
一时夜鸾悲叹起来,却说是真情是以生相许,却倒是现在哪里去寻真想?
感叹一番,夜鸾见一群女生不在,估计又是去围观那只猩猩去了,从风傲白被众女生捧到手心后,就称他为猩猩。
正闷的无事可做,却听得窗外有萧声。夜鸾奇怪,推开窗向外望去,却见风傲白捧着萧背着窗户正在动情地吹着,神情显出一种不一般的肃穆来,仿佛是在深情的思念一个人。
夜鸾躺在床上,说:“这倒是不错,还有人为自己奏,还是享受一会美妙才是!”听得听着差点睡着,突然听到窗外风傲白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夜鸾好笑道:“连李清照的词都搬了出来!”呆在屋子里仍然不作声,只是静静等着风傲白的反应。
风傲白左听右听听不到夜鸾的反应,却要去敲门,听得夜鸾在里面骂道:“睡个觉都不让好好睡,有点天良没有……”
风傲白一听是夜鸾刚刚睡醒的声音,顿时如霜打的茄子焉了,刚才那种心中的感情突然间化为讥讽向风傲白的心刺来。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失败过,每次都是女生喊着求着要往自己身边来,哪怕是看一眼也就知足,却不料偏偏遇到这样一个女子,精灵古怪。
风傲白万分惆怅,但心中却有某一种心弦被轻弹了一下,自己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将萧收了,敲了敲门道:“夜鸾姑娘,是夫子叫我来通知你,现在去学堂集合!”
夜鸾又打了一个呵欠,打开门来,看也不看一眼风傲白说:“这不是午休时间吗?又要集合干嘛!”
风傲白十分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夜鸾也不客气,将一缕青丝用手指勾着把弄,脚下却有如生风,走的飞快。
不想与风傲白并肩而行,到不是对他有多么厌恶,因为风傲白是一个心地不错的人,从眼神可以看出来。
只不过此时,自己跟他走在一起不太安全,正想着,突然耳侧一阵呼啸,横飞来一只绣花鞋,眼看就要砸到夜鸾身上,却见风傲白身子一挺,那只鞋狠狠地打在了风傲白的脸上,一时树林暗处传来了一阵惊呼,然后人一闪不见了。
夜鸾心里想笑,但还是忍了,问道:“疼吗?”
风傲白咧着嘴摇头,嘴里却发出咝咝的声音,夜鸾摇着头说:“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走这么快了吧,以后和你在一起少不了被鞋砸,所以你高抬贵手今后不要与我靠这么近,我还想多活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