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纳妃的典礼,空前的盛大,全国上下的百姓都在为太子庆祝,而京城更是一片人海,皇家学院也为此放了三天的假,这是皇家学院成立之后从未有过的事情。
秋月娘与那些女学生都穿得花枝招展,由学院的护卫保护去京城游逛,只有绿竹陪在夜鸾身边。
“绿竹,你也去玩吧,不用陪着我,我没事!”夜鸾看着一边静静刺绣的绿竹说。
绿竹捧着刺绣,微微一笑说:“姐姐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热闹,还是在学院里呆着做些女红的好!”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绿竹开门一看,正是风傲白。
“夜鸾,你也该出去走走!”风傲白走了进来,看着捧着一本书发呆的夜鸾说。
夜鸾放下书,伸伸胳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只想睡一会,不如你陪着绿竹出去玩一会,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些吃的吧。都好久没有吃到外面的东西了,都嘴馋了!”
“夜鸾……”
“姐姐……”
风傲白与绿竹都明白夜鸾的此时的心情,可是见她勉强掩饰,更加心疼,只好轻轻唤了一声,夜鸾眼一红,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也不去擦,只是弯起嘴角苦笑说:“你们去吧,就让我安静一会,只要一会就好!”
云开月见,却是两分离,一切都是这样无可奈何的错过,从此往后,漫漫长路,不知道怎么去过。
风傲白犹豫了一会,才说:“夜鸾,你想见他吗?”
夜鸾怔忡一会,猛得抬头,眼中滑过流星一样的光泽,只是转瞬又低下了头,喃喃说:“那里可是皇宫,我怎么可能现见到他,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还是带着绿竹出去吧!”
绿竹看着风傲白,又看看夜鸾,不知道说什么好,风傲白突然拉起夜鸾的手说:“走吧,我有办法带你进去,也许此次别离,你们再难见到。跟我走!”
夜鸾的手被风傲白紧紧拉了起来,再没有力气挣脱,只好随着往门外跑去,绿竹也紧紧跟在身后。
三人一同出了学院,学院外的护卫也没有阻拦,夜鸾见已经有小厮准备好两匹马,风傲白问绿竹:“你会骑马吗?”
绿竹点头,风傲白便翻身上马,递给夜鸾一只手说:“上来,我们走!”
夜鸾心中犹疑万分,可是看到风傲白坚定的神色,将手伸了出去。三人一同奔向京城,风傲白与夜鸾骑的白马快速地跑在前面,而绿竹紧跟其后。
等到了京城,马匹缓缓穿行于人群之中,最后在一个门前停下,夜鸾抬头,却见上面写着诺大两个字:“风府!”
夜鸾一脸困惑看着风傲白,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去京城吗?”
风傲白翻身下马,又将夜鸾扶下马来,说:“如果我们两这个样子,一定是进不了皇宫的,还需装扮一番!”
门里有小厮跑了出来,看到风傲白慌忙上前道:“公子,您回来了,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风傲白慌忙喊住,说:“不必了,我呆一会就走,别让老爷知道我回来过,知道了没有?”
小厮不解,可是还是点头答应,只过去把马牵了送往马厩去。风傲白拉着夜鸾走进了风府,正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听到了一声怒喝,“站住!”
风傲白突然就住了脚步,一脸尴尬,看了一眼夜鸾皱了皱眉头,转身一边喊:“爹,你回来啦!”
夜鸾也转身,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面色威严的长者,只好行礼说:“夜鸾见过伯父!”
那老者原本就十分严肃的神色突然变得冰冷起来,看着风傲白冷冷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夜鸾?就是为了她,让夏县令一家惨死?”
风傲白知道事情不妙,看到自己的爹黑下脸来,只好慌忙说:“爹,夏县令的死也不能全怪夜鸾,皇上也有失察……”
“住嘴,你是不是为了女人,连爹娘不要,命也不要了?现在还敢随便责骂起皇上来?我看你是疯了!来人……来人,把少爷给我送回房间……”
风傲白看着夜鸾,急忙说:“爹,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这次我不会闯祸了,一会我和夜鸾就回学院,求爹爹能再相信我这一次!”
风老爷脸色越发难看,看着风傲白拉着夜鸾的手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止一百次了,可是你带来的是什么,是欺骗,一次一次的欺骗,这次因为你还连累了夏县令一家上下几十口人,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为了女人,你到底还要让多少人伤心,受罪!”
风傲白一听自己的爹在扯老账,面对夜鸾,十在是不想让她听到那些陈年旧事,风傲白急了,只喊一声说:“爹,你就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是啊,再还有谁,值得自己这样用心相待,不惜一切代价。
夜鸾看了一眼风傲白,抱歉地说:“风老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这就走,以后不会连累风傲白了,真的很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也为夏县令一家深感愧疚,此一生,我知道我永远欠着夏县令一家。可是请不要再责怪风傲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想起过往种种,爱着钟留恨却让身边的朋友接二连三的受罪,想到一直跟随自己左右的李雪净,陆听风为了自己长途跋涉,还得忍受自己的脾气。想到风傲白,总是这样默默相随,原本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浪子,如今却愿意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害自己伤害家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夜鸾挣脱了风傲白的手,看着一旁静默的绿竹说:“绿竹,我们走吧!”
风老爷狠狠看着夜鸾,仿佛她就是一个灾星似的。风傲白见夜鸾要离开,慌忙拦着说:“夜鸾,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我,我说过让你见他,就一定会让你见到。既然我爹让你离开,那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夜鸾心里一阵痛苦,看着风傲白摇了摇头说:“不要……你不要再为了我……”
风傲白却抢到面前来,深情地看着夜鸾说:“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无需自责,许多事情错过了,就再没机会了。今天,我只想为你认认真真做好这一件事情,你就让我认真一次好吗?”
说完,又望着一脸悲痛的风老爷说:“爹,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让娘亲也担忧了,可是请你再相信我一次,这次,我为夜鸾做了这件事情,也算是为我做这件事情,我就会听您老的话,安安份份娶妻生子,再不胡闹了,好不好!”
风老爷看着突然间改变了许多的风傲白,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任由风傲白拉着夜鸾走出了风家的大门。
风老爷看着那消失的背影,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风傲白拉着夜鸾挤进人群,街上的行人磨肩擦踵,挤挤挨挨,绿竹只能拼命地往前挤才能跟着风傲白与夜鸾。
“我们要去哪里?”夜鸾仰起头问风傲白。
风傲白低头看着夜鸾,眼中的神情突然变得柔软,也许,今后万千岁月,只月今日,自己才能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在人群中旁若无人地走。
“风傲白,在想什么?”夜鸾见风傲白眼神迷茫,就高声问道。
风傲白挤出一个笑来,看着一脸纯净地夜鸾,轻轻说:“我在想,如果今后的日子每天都能如今天这样,多好!”
可是声音轻微,淹没在迎面而来的锣鼓声和人声之中,夜鸾只好又大声问:“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风傲白将夜鸾的手握得更紧一些,侧着身子努力保护着夜鸾不让别人挤着,不再说话,直到一家成衣店里,风傲白指着衣店的招牌说:“本来想从家里取几件合适的衣服,可是恰好被我爹看到了,现在只能来这里买几件了!”
夜鸾奇怪说:“买衣服做什么?我的衣服多的很呢!”
绿竹也好奇地问:“是啊,今天我们难道就是出来买衣服的吗?”
风傲白摇了摇头说:“傻瓜,你以为你用这样的装束能进皇宫吗?虽然我有进宫参加宴席的贴子,可是同去的人也得身份像样才能去!”
夜鸾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困惑地望着风傲白说:“那我以什么身份进宫?我可是没有贴子的,况且还有绿竹!”
风傲白眼珠一转,附到耳边说:“今天就委屈你了,你就做一回风傲白的娘子,要知道携家眷进宫,只用一张贴子就行了。绿竹呢,就扮作我们的随行婢女!”
“这样行吗?千万不要再做冒险的事情,上次我已经连累了好多人了!”夜鸾有些退却,看着风傲白说。
风傲白想了想说:“虽然你参加了选秀,但认识你的人范围很小,我们再改一改妆,应该没有人能认得出来,就算认出来了,我就说我娶了你,这总不会招致杀头的,你放心吧!”
绿竹见风傲白说的有理,也就安慰说:“姐姐,你就听风傲白的吧,这样你才能与钟留恨,哦不,太子见上面,要不然这高墙深宫,我们无论如何也是进不去的!”
夜鸾思忖一阵,才勉强说:“好吧,那就听风兄的安排,如若到时候有了危险,我只希望风兄不要为了保护夜鸾而不顾自己性命,好吗?”
风傲白看着夜鸾,说:“放心啦,我很爱惜生命的!”
随即,风傲白在成衣店买了几件适合身份的衣衫为夜鸾与绿竹换了,三人一同向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