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女儿的检查报告情况怎么样?”夏泓灏焦急地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情况很不乐观,她得的是一种罕见的家族遗传的肝病,医学上还未命名,也并无备案……”
“那现在有治疗的方法吗?”他打断了医生的话。
“首先要移植肝脏,但是找到合适的肝源非常困难,更重要的一点是家族遗传病是治不好的。”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告诉我这是绝症吗?”夏泓灏大喊道。
“泓灏,你冷静一点,”幕柔说。
“我怎么能冷静呢,我唯一的女儿她就要离开我了,像她的妈妈一样,就那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会的,蕊儿虽然和她的妈妈得了同样的病,可是现在的医学条件很好,我们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安慰道。
“上天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自从蕊儿住院,我一直祈祷,她不要得那种病,可是偏偏这么巧。”他悲愤地控诉着,仿佛有无形的手把悲痛灌进他的嘴里。
“我们回去想办法,马上就想,好吗?”她拉住他的胳膊。
当他们一推开门,却看见了呆住了的夏樱蕊和姜睿羽。
“蕊儿,你怎么在这里,吃药了的时间到了。”夏泓灏强压住心头的痛说。
“爸爸,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快死了?”她的眼泪瞬息润染了面颊,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着他的双臂。
“不是,不是,蕊儿,你不会死的,爸爸不会让你死的。”他紧紧抓着她的手。
“我和妈妈得了同样的病,对吗?所以我也会和妈妈一样一个人去天堂。”她的眼睛非常空洞,只有泪无声地划过。
“不,不会的,小樱,你一定能好起来的。”姜睿羽坚毅地说。
“你们……”她再次倒了下去。
“蕊儿……”
“小樱……”
半个小时侯后,她渐渐苏醒过来,看到眼前有熟悉的身影,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愁思,挂着眼泪,她知道那些都是为了她。
“我做了一个梦,”她张开干裂地嘴,“我梦见妈妈了,她说非常想念我,她说不忍心抛下我,所以要带我走,她说天堂很美,不会痛,也不会生病。”
她的话让他们更加痛心疾首。
“你们别哭,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她说着,眼泪止不住掉,“我就要去见妈妈了,你们要替我高兴啊,我等妈妈等的太久了,所以想要去找她了。”
“蕊儿啊,妈妈她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你,她想让你替她一直看着这个美好的世界,虽然想念你,但是天堂太冰冷了,她只会自己承受,绝不会让她唯一深爱的女儿去承受,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幕柔揽过她的肩,紧贴着她的脸。
“小樱,你不要害怕,我们都在,死神没有机会带走你。”姜睿羽攥着她的手。
“小樱姐姐,如果死神来了,我会让姐姐用狮吼功把他吓走的。”乔璇毅用手擦着她脸上的泪。
“我不怕,我不害怕。”她尽量不让自己流泪。
“小樱不是常说,生命的精彩在于能快乐吗?说这句话的人,要首先做到才可以哦。”钟景曦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心灵纯洁的人,生活充满甜蜜和喜悦,小樱就是心灵纯洁的人,生命会特别眷顾你的。”乔璇滢看着她天使般恬静的脸说。
“有一个女孩,她纯真得难以言喻,她的可爱无人能敌,她最善良,也最会逗人笑,也许你不相信,她有着巨大的魔力,可以让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你们猜她是谁呢?”尉云枫苦涩的笑着,“她就是小樱啊,这个谜语一点都不好对不对?”
“谢谢你们大家,不管怎样,我都能接受,我会像妈妈一样勇敢地面对命运。”
“蕊儿,爸爸会努力地为你寻找肝源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要有希望。”夏泓灏说。
“我知道,生和死两种结果,选哪种我都不会孤单的,我活着,有你们,我死了,就能见到妈妈了,我总是幸福的。”她失神了。
日渐渐疲倦了,取之而来的夜,正精神抖擞的统治着这个世界,正襟危坐在宝座上,俯瞰着人们的一举一动。夜空清澈而明朗,如蓝宝石般眩美,无数颗星星悬在宝石上,更加璀璨和灿烂,恍然间,它们被赋予了灵性,丝丝缕缕的光束从天而降,当靠近人们时,就温柔地幻化成了一个个光点,跳跃着,如同一个个小精灵,有的飞舞着、有的顽皮地给人们抓痒、有的落入水中,和水面的光影捉迷藏。
“小樱,怎么不去休息啊?我刚刚明明看见你睡着了。”姜睿羽走到在阳台上,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夏樱蕊的身上。
“我是为了让大家安心,才装作睡着了,我不敢睡,我害怕看不见明天的黎明,我第一次感觉到明天对我而言是种奢望。”她望着布满繁星的天空。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认识的小樱不是这样的,她很乐观,很坚强,你把那个小樱藏起来了,对不对?”他孩子气地说。
“我没有,是她自己隐藏了。”
“那也不行,你把她赔给我。”
“那我让她出来见你,好了吧。”她的眼睛像天空中调皮的星星。
“这还差不多。”
“睿羽,我们去坐贡多拉好吗?”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想坐嘛,我想坐在贡多拉上看星星。”
“好吧,公主殿下,我们走吧。”
“浪漫而多情的繁星之夜,多么美好,有睿羽和我一起度过,”坐在贡多拉上的她,饶有兴致地说,“希望我以后还能度过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此刻的我又像是在梦中了,仲夏之夜,夏日惬意的风,夏日的威尼斯、夏日流动的清波,夏日总是被我加入梦幻般童话的色彩,这个夏日我的水晶不再孤单了,这是她最高兴的一个夏天了。贡多拉上的水之梦,把它作为我们这次行程的名字,好听吗?”
“好听,小樱取的都好听,以后我们会一起度过生命里全部的夜晚,每一个都会像今天这么美。”他幽幽地说,声音轻轻的,像是微风吹过。
“笑一个嘛,你严肃的时候好象老头子,脑袋上还会突然多出很多皱纹,这样就没女孩子喜欢你了。”她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会喜欢我吗?”他故意问道。
“当然会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我都会喜欢。”
“只要你喜欢就够了,其他的女孩不喜欢一点也没关系。
“如果我死了,我的睿羽该怎么办呢,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没有我和他吵架,没有我陪着他,他会孤单的,我真的好不想这样啊。”依偎在他怀里的她哭泣着,泪珠儿落进了水中,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小樱不会死的,她不会这么狠心地丢下我,她会舍不得的。”他为她擦着眼泪,自己也落泪了。
“睿羽,他是我命定的水晶恋人,可是我却给不了他幸福,难道水晶守护的永恒的爱情只是一个传说吗,幸福也会像流星一样坠落吗?”
“那不是传说,是真的,只要我们相信,相信爱能创造奇迹。”
“叹息桥下,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在桥下拥吻的情侣会得到永久的幸福,我也好想去啊。”她的眼眸因为繁星而动人,因为清波而美丽,因夜空而璀璨。
“那我们把这里当作我们的叹息桥好吗?”
他深深吻着她的面颊、她的泪、她的唇。天空看得羞红了脸,月亮看得不断眨着眼睛,星星看得钻进云里,又忍不住看。鸽子为他们舞蹈,清波为他们奏鸣,夜为他们写下华美的诗篇。
“这是第几次啊?”他忽然说。
“什么第几次啊?”
“我是说吻。”他嘻皮地说,眼睛里透着狡黠。
“哼,你一定吻过很多女孩子,自己都不记得了。”她随即站起来。
“是有几个,你要听她们的名字吗?”他偷偷地走过去,从她的身后探出头来看她。
“我才不要呢,我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她更生气了。
“可是我这个‘别人’的隐私你早就知道了,你还偷看过了呢。”他紧紧捉住她的眼睛。
“我哪有偷看过啊,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她看着前面的水路说。
“我说了,你就不会不承认了,那几个女孩的名字是,小樱、小樱、小樱……”他不停地说着。
“好了,好了,我承认了。”她的五官都洋溢在甜蜜的笑里,“不过,你真的很可恶,就那样夺走了我的初吻。”
“哦,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真嚣张了,我才会那样的。”他解释道。
“是你可恶。”
“好了,就算是吧,你睡一下好吗?我的腿给你当枕头。”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好吧,不过这样腿很快会麻木的。”
“我不怕,因为有你在啊,你一定会不忍心,就把我背回去了。”
“少臭美了,我才不会背你。”她合上了眼睛。
他看着她小鸟依人的样子,忍不住在她散发着纯美气息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
“唉,你怎么偷亲人家啊。”她忽然睁开眼睛。
“哪有啊,那是你做梦呢。”他正色道。
“好象是哦,我梦见了一只很大很大的蚊子,前所未有的……”她边说边用胳膊比画着。
“唉,谁是蚊子啊。”
“就是你。”她一边顽皮地笑着,一边跑着。
“你别跑……”
“你快停下来,船要沉了。”
“我不管,非抓到你不可。”
“啊……”她的身体前后摇晃着。
“小樱……”他急忙去拉她,但是风起了,贡多拉剧烈地摇晃着,风把他们推进了水里。
“啊……”她大叫着,声音很快被水淹没了。
片刻后。
“都你不好,害得我要这么狼狈,太丢脸了。”她扯着滴着水的衣服说。
“唉,从贡多拉上掉下去的,全世界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了。”他无奈地说。
“这样怎么回去啊?”她半怒半嗔。
“大不了穿泳装回去咯。”他嬉笑着说。
“真是坏透了。”她的拳头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就是要动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