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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把小樱带回来。”姜睿羽说着冲了出去。

“璇滢,家里就交给你了。”钟景曦也跑了出去。

“我也去。”楚铭说。

“大家分头去找。”尉云枫对大家说。

屋内瞬间寂静了下来,谁都没说话,只有眼泪在默契的流着,静得比熟睡的黑夜更可怕,仿佛进入了属于别人的故事和情节中,急着想逃离,却被捆住了双脚。灯光如往常一样明亮,但却照不亮他们的眼睛,他们的躯体从里到外都是黑暗的,被围困在无边际的阴影中,被痛撕扯着有缺口的心。

屋外由雨意朦胧,变为了大雨滂沱,雨柱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如同划在他们的心上和身上的利刃。悲冷和凄苦的呐喊,稀释了所剩无几的温度,把雨声围捕在它的穹隆之下,抽掉了所有的空气,只留下再无反抗能力的、残破不堪的身形。

威尼斯的雨夜,天地之间仿佛全部被水俘虏了,所有的事物无一幸免,街景、树木、贡多拉被淹没在一片水中。天上的雨和地上的水连成了一片,已经完全分不清,成为了水的海洋,水的世界,如若是雨意阑珊或是细雨如丝的场景,会吸引不少浪漫的人们举伞共聚这样诗意而有情调的夜,欣赏温情而缱绻的时刻,低诉情人甜蜜的话语,共筑如水般绮丽的梦,但此刻没有人会眷顾,甚至是坐在贡多拉上,也迫切地希望早一刻回到感觉不到雨的处所。

桑莫依哲街的各个品牌店,此刻像是倍受打击的模特,都垂头丧气地对着雨哀默着,华丽的装束也被摧残得失去了光彩,只有如明眸般的灯光,在这样的雨夜中透着温暖的活跃。街边的路灯义不容辞地守卫着美丽的公主-威尼斯,他英伟的身姿,在水中折射成了无坚可摧的保护伞,遮挡着公主秀丽如缎带的头发、如明月的眼睛、如宝石般玲珑的身体,如水的柔情、脉脉的情怀、款款的深情,他们就这样对望着,他为公主深深着迷,日夜守护着,在这样的雨夜,给她能依靠的、最宽阔的臂膀。

苍茫的雨写满了愁思和离情别绪,宣泄而出的雨,毫无形象可言,疯狂地下着,席卷着一切。整齐的道路上,有一个奔跑着的身影由远及近,进入了要开拍的镜头里。

“妈妈,夜对我来说是恐惧的,但我却喜欢美丽的夜空,因为总会有星星围绕在月亮的身边,我知道有一种幸福就是陪伴,如果妈妈是月亮,我希望我是星星,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星星的心也会温暖,可是月亮消失了,星星要怎样度过漫长的黑夜,”夏樱蕊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跌倒了,她跪在雨中,犹如一个忏悔者,“今天的夜空,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冰凉的雨和无生气的风,还有孤单的我,被不间断地推进一个又一个深渊,麻木了,失去了知觉,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啊?难道它已经被我的身体隔离了吗?”泪水和雨水在她的脸上混合成了一片,她被吞噬在了无情的雨夜。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雨中的她对着天空大喊道。

“小樱……”姜睿羽跑过去,拉起她,紧紧抱在怀里,“小樱,你不要哭,也不要害怕好吗?”

“我好喜欢星星和月亮啊,可是它们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天空了,因为我的的天空不会再晴朗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了。

“不会的,我要做小樱最亮的那颗星星,永远陪伴着你,夜再黑,再漫长,有我为你闪烁,它比不上月亮的皎洁,可是它会用所有的光,只包裹着你。虽然星星很小,但它的心很大,里面装满了爱,对小樱的爱,”姜睿羽声俱泪下,“我会努力地为小樱的驱散天空的阴霾,让光芒充满你的天际,怎么会没有月亮呢,小樱自己就是一个可爱的小月亮啊。”

“睿羽,我真的好想妈妈啊,虽然幕柔阿姨像妈妈一样照顾我,可是我好想要妈妈的爱啊,只要拉着妈妈的手,我就会很满足,可是我早已经不能了,但我还在等待着,没想到一切都是幻影。”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有泪不停地流,靠在他的肩上,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柔弱而无助,他肩膀越来越重,因为她的泪水比雨水还要多。

“我知道失去妈妈有多痛苦,我也曾经在那样的沼泽中走不出来。但是我们还有爸爸,他的爱一点也不会比妈妈少,你还有幕柔阿姨,还有那么多朋友和同学,他们每一个都爱你。如果这些还不够,就让我的爱替代你对妈妈的思念,我要保护小樱,虽然小樱已经了守护她的天使,可是我会用我的生命爱她,不让她流泪,让她每天都开心。我最喜欢她的笑容,每一个都让我情不自禁爱她,喜欢她所有的表情,每一个都会牵动我的心,我的视线只和她平行,她的可爱、顽皮、纯真、善良,连她的冒失都非常喜欢,可我不喜欢她哭,那样我就会更伤心,会忘记了帮她擦眼泪,会更心疼,会不记得要去温暖她的心。我们的水晶是眼泪化成的,我希望我的小樱只有这一滴泪,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快乐的,不再流眼泪。”他深情地说着。

“我也希望自己的眼泪可以少一点,可是我早已经忘记了没有眼泪的日子是怎样的了。”

“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记起来的,让你以后的日子都没有眼泪,不要站在雨里了好吗,会感冒的,我送你回家。”他放开了她,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被雨水和泪水润泽过更加清新和清秀的脸。

“不,我不想回家,家里有太多回忆了,现在的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一家人在一起的样子,妈妈的脸,许许多多的梦,还有我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等待。”她被他牵着的手颤抖着。

“好,不回家,别去想那些了好吗?”他爱怜地理着她被风雨侵蚀过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你陪我淋雨好吗?我想让雨中只有我们的印记。”她的眼睛发出了一丝丝光亮。

“小樱想做的事情,再困难,我也会做到,更何况这么简单的,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你记住你永远不会孤单一个人。”

“谢谢你,睿羽,有你的爱一路伴我随行,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孤单的。”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再那么无力了。

“我才要谢谢你,教会我爱的勇气,让我可以勇敢的表达自己的爱,包括对爸爸。”他的目光很深邃。

“这是爱的真谛,不管用什么方式去表达,爱都最真挚,最动人,永远让人感到温暖,我很喜欢的一句话是:每个人都是爱他的人眼里的天使,爱不仅仅是单纯的散发着诱惑的魅力,而是丰富的成长着彼此的心志,懂得欣赏彼此的爱。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不分离的对吗?”她仰起如花般的脸。

“会的,我们要像那对水晶恋人那样坚守爱的誓言。”他很肯定地说。

雨中的他们思绪万千,话像奔腾的河流一样绵延不绝。

“师……”楚铭刚想叫,被钟景曦拉住了。

“不要打扰他们了,我们先回去报平安。”他看着他们,泪流在心里。

小樱,好希望我能陪在你的身边,但我知道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他,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守护天使的故事吧,当你的王子出现后,我就会把自己隐藏起来,远远地看着你幸福和快乐。珍惜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那些年少,每一步都印着你深深的笑窝和甜甜的眼泪,有甘醇的清泉流入了我的孤寂,开出了一地轻盈的花,风一吹,影子跌跌撞撞,进入了寸草萦绕的流年,灌溉了我寥寥的、如枯草般的快乐,如今它已经芳草碧相连了,只是始终都沾着洁莹的露珠,擦不掉,也除不去。每回忆一次,心中的甜蜜就会增加,但一和现在对流,就会有苦涩的余温挥之不去。我要放开你的手,但我不会放弃能取得你的心的机会,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

“景曦……景曦,你怎么了。”楚铭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没事,走吧。”他回头看了一眼,在雨中奔走着的他们。

雨渐渐小了,丝丝飘落,纷纷扬扬,似乎可以预见明天的朝霞漫天,艳阳高照、彩虹幕帘。

“小樱,你累吗?哥哥来背你吧。”姜睿羽学着韩剧中男主角的口吻说。

“我好累啊,哥哥,你背我去看海好吗,我好喜欢大海哦!可是在晚上都没有看过呢。”她很配合地进入了他设定的情景中。

“那你要乖,不哭泣,哥哥才答应。”

“我本来就很乖嘛!”她轻柔地说。

“那好吧,”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背上。

“睿羽的背和爸爸的一样温暖,像躺在海滩上,舒服地享受着日光浴。”她的眼睛因为疲倦而半闭合着。

“不一样,”他认真地说,“我的背说,‘它是为一个女孩而生的,只会承载着她的重量,只会背着她一个人’”。

“那个女孩好幸福哦,她是谁啊?”她细细的声音,犹如有一只小蜜蜂轻轻飞过耳边。

“她啊,叫小樱,她长得不漂亮,但是很可爱,是一个淘气的小精灵,常常和我吵得不可开交,又很冒失,常常让她身边的人无奈。”他的眼睛里含着浓浓的甜蜜和淡淡的笑。

“我啊,也认识了一个叫睿羽的男孩,他很聪明,很优秀,但是也很可恶,常常让我生气,但是我就是无可救药、毫无理由地爱上他了,他的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好的,即使是缺点。我会和他一起分享我生命的精彩,共同创造许多美好的回忆,一直不分开,我还要看着他变成老头,然后继续‘欺负’他。”她好象快进到了未来的画面。

“那时候你也老了,走都走不动了,还想着欺负我,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动嘴了,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想要看我击剑的话,我就只能挥舞着拐棍了,你肯定会说我的剑术已经退化成群魔乱舞了。”

“那可不行,你不能破坏左伊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即使他老了,也是最棒的。我们的人生会经历着什么呢,我常常会想,但一切似乎又在冥冥之中,嬉笑背后的我们,总不会把心事写在脸上。”她忽然转换了话题。

“就像是我的面具,终于能摘下来了,而人们为了掩盖的目的给自己戴的面具,时间越久就难以摘下来,而且面具一旦有了灵性,就会吞掉人的本性。”

“是啊,所以很多人因为这样而失去了自己的纯真,而我们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品格,在灵活面对各种人和事的时候,也要把握好尺度,”她的泪痕已经被风带走了,只有连成线的雨滴点击着她粉嫩的面颊,“睿羽的梦想是做最好的动漫大师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是你和我共同的梦啊,我遗传了妈妈的艺术细胞,所以要好好地用它。”

“那我们就一起努力,让我们的梦想成真。”

“只要你不把我画成忍者神龟,我才和你一起。”

“那是我故意的,以后不会了,如果我再把小樱丑化,你就罚我扮忍者神龟给你看好吗?”

“我对你扮忍者神龟还蛮期待的,不过还是不要了,我可不希望自己被丑化。”

“为了博得小樱的嫣然一笑,我还是愿意的,但只给你一个人看哦,荣幸吧。”

“是啊,荣幸之至。”她的样子可爱得像口感和外形一样好的小樱桃。

“我们一起喊出来好吗?我们的梦想。”

“好,大声说出我们的梦想,还有我们的誓言呢。”

“我相信,小樱(睿羽)的梦想一定会成真,我们会做出最好的动漫,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他们一起大喊道,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遭了,我好象听到警犬的叫声了,一定以为我们是什么破坏分子呢。”姜睿羽警觉地说道。

“那怎么办啊?”夏樱蕊的心马上提了起来。

“跑啊。”

“不会这么惊险吧?”

“都不能用惊险形容了,应该是刺激,我们要准备好狂奔威尼斯了,你会害怕吗?”他温柔地说。

“不会,因为有你牵着我的手,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怕的。”她离开了他的背。

“那好,把手给我。”他握紧她的手,很郑重其事的样子。

“那我们会不会被抓到啊?”她边跑边说。

“有可能哦,你看不远处的手电的灯光,恐怕又要进警察局了,不过我们早已经有‘前科’了。”风在他的身后呼呼作响。

“唉,不过也证明我们的法律完备嘛!我们当一两次‘牺牲品’也无所谓了。”奔跑着的她像是夜的精灵,纯白的礼服在飘曳着,美若仙子,飘然如影。

“这是我度过的最美好的一个夜晚了。”他紧紧看着她如水晶一样的眼睛。

“我也是,最特别,最美好的一个夜晚,全世界好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有爱的人陪伴,每个日子都是美好的,特别的。今天是我生命中最高兴的一天,因为有小樱在,我已经忘记了我们奔跑的目的了,只想和你一起做着同样的事。”

“我也是,我的烦恼都暂时消散了,现在我的心里只装着睿羽一个人。”

“看来我们今天要将狂奔进行到底了,小樱,你累了吗?”

“不累,这样宁静而美好的夜晚,和我爱的人一起奔跑着,怎么会累呢,我们要跑很久很久,因为我们的爱情会很长久,我还要……”她忽然倒了下去。

“小樱……”他急忙抱住她,“小樱,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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