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进了门,皓宸摔倒到沙发上,刚刚的酒劲一下子上来,他竟然还觉得不够,从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来回播放,像走马灯般重重复复,从好多年以前,他的生命里出现的那个女孩开始,乍然间,他好迷茫,不曾在别人面前流露过的脆弱,在酒醉的此时,他想让自己舒畅一点,拿出酒柜里珍藏的酒,扭开瓶盖,他一口气灌下去。
翻涌的酒气在胸腹燃烧,扭绞着五脏六腑,他踉踉跄跄地往后跌,痛苦地皱紧眉头。
门铃适时的响了,他步伐不稳的前去开门。
推门而入的薛妍,一见满室的杂乱,不由低呼出声:“天哪!天琰,你怎会弄成这样?”
这间房子不大,最奇怪的是,里面的摆设毫无考究,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只是每一样物品都又似摆在同一个地方,不能偏离半点,这个房间毫无奢华可言,只是却像是带着很多很多的回忆,那些缠绕着他的属于她的回忆。
皓宸扶着脑袋,紧皱着眉,看起来很痛苦。
薛妍一时竟湿了眼眶,记忆中的他,是内敛沉稳的,从来就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更别提是酗酒狂醉了,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管是什么,她可以肯定,那对他而言,绝对是痛苦的,否则,他不会如此反常。
皓宸眼前凌乱,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她使劲想拉起他,无奈酒已经上头,醉得彻底,他口中喃喃说着她听不到的话,薛妍没有办法,只好和他打商量:“琰,你——先起来再说好吗?”
皓宸拉回了一丁点神智,配合的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差点又栽倒,雪妍一个瘦弱女子,根本撑不住他的重量,陪他跌个四脚朝天:“小……小心点,走好。”好不容易将他安置在床上,她吁了口气,直起身子想去替他拧条热毛巾,谁知他突然伸手拉住她,害她重心不稳,整个人往他身上跌。
“别走…………别离开我……”他痛苦地低语,眉心凝聚着浓烈的悲怆。薛妍眼里带些感伤,低低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挣扎着想起身,他反而更加缩紧双臂,他胸膛传来的火热,让她无法抗拒。
“翘……”单单一个字,却让薛妍无法呼吸,她怔怔的听着,忘了挣扎、忘了抗拒,只留下满心酸楚。
她回望了一眼这个一直倾心相对的人,那个叫翘的女人将他伤得这么深?却让他连醉了都还悬悬念念,片刻不忘?
狠下心,她闭上眼,环住他的后颈,青涩的吻落下,今晚,让她安慰他,让他们的关系有个突破性的发展,即便他心里想的不是她,只要今晚过后,他属于她便好。
唇上细软的感觉传来,皓宸压抑许久的热情爆发出来,再无顾忌地翻身覆上她,炙烈的吻落了下来,他依着记忆中她的模样掠夺,现实还是梦幻此刻对他来说已无所谓了。窗外的风铃轻晃,像是谁在轻轻低吟。
两颗清泪悄悄滑落,薛妍沉沦了,却心甘情愿当个无足轻重的替身。
爱情,便是这么不可理喻,毫无道理可言,是吧?
她凄楚地绽出微笑,展臂揽住他的颈项,道出了早已深植的恋慕:“琰,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
如果爱连呼吸都能省去,那该有多好?
翌日清晨,刺眼的阳光射入房内,皓宸按着额际低吟了声。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在南宫家看见楚翘夫妻那一幕温馨的画面后,他体内所有的嫉恨全都倾斜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在酒吧喝得不够,飞车回到家后,他又喝了不少,后面的事情他没有记忆了……他是不是醉得很惨?怎么一颗头有如万马奔腾,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全身无一处对劲。
他从不迷恋酒精的味道,因为他不喜欢他控制不了的事情,而如今尝到宿醉的滋味原来这么难受,平时他顶多只是小酌几杯,一向极有分寸,适可而止,即便那时受到楚翘结婚的打击,他也不曾喝醉,只因他想醉也无法喝醉,记忆与痛苦太过清醒。
他稍稍回神,呆怔得彻底!薛妍?!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躺在他怀中?!
他沉沉地倒抽了日气,睁开茫然的眸子。
他大为震惊,轻轻摇晃着臂弯中熟睡的女子。
“唔……”薛妍睡眼迷蒙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即便已经猜到八九成,但是他的思绪还是打上了千万个结。
浅浅的醉人云霞飘上娇容,薛妍掩被坐起身子,娇羞地低敛着眉:“你忘了吗?昨晚我们——”
他捶捶发疼的头,他昨晚真的醉得很离谱。
脑中映上一张带泪的小脸,他懊恨地握拳捶向床柱,一双绿眸冷得可怕。
薛妍盯视他冰冷至极的神色,心绪也是极端的紊乱,她这么做,对吗?
“天琰,你——后悔了吗?”
后悔?皓宸的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他根本没印象,何来后不后悔?
余光看到她落下的泪,他突然无法对她太过残忍,无力地摇摇头:“我很抱歉,薛妍。昨晚是我强迫妳吗?否则妳为何不反抗?”
“我——”她垂着头,羞涩道:“昨晚我过来送你要的资料,没想到。。。我不会反抗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皓宸心下一震:“薛妍,你——”
鼓起莫大的勇气,她表白道:“天琰,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绿眸有一丝错愕,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闭上酸涩的眼,疲惫地往后靠。
周遭的女子绝大多数都对他说过这句话,从以前就是这样,是以,对于燃烧着梦幻情醉的眼眸,他并不陌生,以往,他一眼就能看穿,淡如止水的心湖,不曾为谁起过波澜,只除了——那个人!
睁开绿眸,他似乎有了些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