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相信。”汐隐慕见着她脸上此刻看去十分难看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道。
字字清晰如清晨的雨滴一般,她想认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也难。下意识的向后而退,这才开始变得紧张起来,“那个,隐慕,你这是怎么了?吓着让家了。”
吓着她了?方才她的话才是吓到自己呢,差点自己就给她的那些话吓得崩溃了。看着此刻明显变得惊慌失措的石晚清,知道她是心虚了,“你刚才的那些高谈阔论,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面,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我该谢谢你的那些话,才叫我认清楚了你的真面目。”
“我,我……”他竟然听到了自己方才的话,石晚清这一时间变得无比的慌张,想要上前去,但是又怕叫他给推开,不由得着急起来,满脸委屈的解释道:“隐慕,你,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冷冷一笑,“误会,我也多么希望是误会,可是石姑娘,这不是在梦里,我也听得真真切切的。”几乎要到了那抓狂的状态,恨不得一掌把那桌子给劈了。可这是在朱邪家,自己有什么理由来发气,何况此刻自己还变相欠了朱邪逸玄一条命呢。
对了,他怎么忘记了,他是天池山的少年神医,他这个时候应该去看看苏海棠,也许有什么能补救的。想到此,也不在管这石晚清了,只转身迅速的朝大管家的院子而去。
朱邪玉溶此刻看着这床榻上躺着的苏海棠,但见她的脸色越加的苍白起来,一面只将内力灌输到她的身上。
苏海棠隐隐约约的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自从左手的手心进到自己身体,勉强的睁开眼睛来,到底是觉得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在试着慢慢的离开自己的身子,只吃力的启着苍白的唇瓣道:“找云嬷嬷过来,快……”
朱邪玉溶闻言,应了声,“属下立刻就去。”只将她放平躺在床上,又吩咐了两个丫头守着,她说的云嬷嬷自己还有些印象,第一次她回门的时候,就是自己陪着她去的,也略知到那云嬷嬷知晓医理,便欲自己亲自走一趟,这才出了房间,便见书香已经满脸汗水泪水的赶到了楼下。
书香见着朱邪玉溶下楼来,心里担心起姑娘来,“姑娘现在谁守着,有大夫么?”
朱邪玉溶此刻只觉得自己快一下就能让主母少受点苦头,所以这匆匆的回道:“主母让我去找云嬷嬷,我这便去,你先去房间里伺候着。”这说话声刚完,人影却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书香也不耽搁,当即立刻上了楼,便进到房间去,却见里面正是大管家身边的紫林跟着紫瑶在伺候着。但见姑娘现在无一丝血色的脸,似乎比那纸还要苍白几分,心里疼得无言,双腿一时间不听使唤,犹如灌满了铅一般,站在门口半响,两行眼泪默默的流下来,心中满是自责。
这就是嬷嬷们交给自己好好的一个姑娘,都是自己没有伺候好,才让姑娘变成这个样子的,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如何能对得起老夫人呢?
紫林紫瑶瞧见她的担心模样,那紫林便上来劝说:“书香姑娘,你放心吧,我们主子已经去请大夫去了,主母吉人自有天佑,定然是没事的。”
苏海棠虽然现在是有气无力的,不过到底却是有功夫的女子,只是一来是因为那闻骨香里的药效太厉害了,二来则是亲眼看着朱邪逸玄那么决绝的转身,使得苏海棠的心里满是绝望,也正因为是这样的绝望,让她第一次挥去了自己所有的坚强,只将自己所有的软弱都给全部释放了出来。
可是此刻她的身体需要的却恰恰是这份坚强来支撑,若是没有这坚强,她怎么能撑过去。然苏海棠此刻心里眼里的,却都是朱邪逸玄那一个无情无义的转身,看着自己身体不支,任由自己跌倒在别人的怀抱,他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转身。只觉得自己这活着的希望在也没了,原来自己还有孩子,如今连孩子也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继续叫嬷嬷们跟着心剑她们来伺候么?把她们耽误了么?
不,自己不能在这样了,如今既然孩子没了,那么自己就一同下去陪着孩子,还有父亲母亲,一家人高高兴兴想的生活在一起,没有了一切的烦恼,不是很好么?
书香好不容易走到这床边来,却见姑娘这副模样,绝色生香的脸庞上,此刻虽然是白得厉害,却是叫人更是心生怜惜,百般柔肠也为她心疼,然见到她那双此刻水雾绵绵的双眸,却是毫无一丝的神色,空灵得像是一片无情的天空一般,虽然清澈,但却是无生气。
给她这样的眼神吓住,书香好不容易这才开口唤道:“姑娘……”
苏海棠听见书香的声音,长长的睫羽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便在无任何反应。眼睛依旧如故,那样痴痴的看着那墨色的帐顶。
见此,书香不由来更加的紧张起来,失神的跪倒在她的床榻之前,一把握住那苍白冰凉的手,“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千万别吓奴婢啊!姑娘……”
苏海棠满眼的水雾,只是那眼里的泪水却是怎么的也没能流出来,但越是这样,那紫林跟着紫瑶也着急起来,只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劝说,只得朝书香劝说道:“书香姑娘,你也别先别哭,先劝劝主母,眼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先保着身子要紧啊。”
听见紫林姐妹的话,书香这才擦去了泪水,一面吩咐她们二人道:“两位妹妹,麻烦你们去给那些干净的棉布来,在去烧些热水送过来。”眼下虽然还不敢确定姑娘会小产,但看眼前的这光景,还是先准备的好,以免一会儿大夫来了,什么都没有准备,岂不是要乱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