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草跟在她的身后,见着她目光一直未移,便问道:“姑娘喜欢梅花?”
“是啊,想摘些来煮酒,可惜太少了。”她的口气中,不难听出她的惋惜。
跟着身后的一个小丫头听罢,便上前献殷勤道:“夫人若是喜欢,奴婢知道一处的梅花很好。”
苏海棠见着这个丫头眼生得很,应该是院子里的小丫头吧,所以不曾去在意,问道:“哪里好?”
那小丫头连忙回道:“咱们后山不是有一大片的梅林呢,如今大概开得正繁!”
经这小丫头一说,葵草似乎也想起来道:“是啊!我怎么给忘记了,夫人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暖裘来披上,咱们这就去。”
别去身份,苏海棠不过也是那十几岁的如花少女,喜好跟邻家女儿们也是一样的。当下说去就去,吩咐书香去拿来了手炉和脚炉,便由葵草领着她们去了后山的梅林,与之同行的出了书香心剑之外,自然还有画沉。
不过是半个多时辰,便道了后山,一路的青石小阶梯,弯弯曲曲的转折,一直到那远处的梅林里。
苏海棠忍不住顿住了脚步,闭上双眼,闻着那馨香的梅花味,算得上是清丽的容颜上浮起一抹和煦的笑容。
书香虽然伺候她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可是她们姐妹几个自小活着就是因为苏海棠,她的一举一动,她们都必要清楚,小姐的那一举一动,代表的是什么?再者就是,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们也必须牢牢的记住。
此刻书香见小姐沉静在这梅香里,便拉住了葵草,让她静静的感受着。
片刻,苏海棠这才抬起脚步踏上那青石小阶,开心的笑意传透了身边的丫头们,葵草也是这个时候才觉得,夫人这样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态,而不是整日里,一脸的严谨。
进到梅林,苏海棠就迫不及待的折下一枝梅,凑到鼻尖轻轻的嗅着那清雅的香味。
“梅花林里梅花开,梅花树下美人邀,折梅寻香但求雅,梅花如何与人娇!”顿时只闻一个男子朗朗的声音从梅林里传过来。
苏海棠顿时转过头去看,却见来人竟然是个陌生的男子,只见他头束冠玉,身着蓝色长袄,衣领袖口均缀满了上等的黑色貂毛,非常是华贵,绝对不是寻常的公子爷能穿得起的,而且能在朱邪家大院随便进出,还可以随意在梅林走动的,自然是朱邪家的孙少爷。
不过,这显然不是那个俊美妖冶的庶出孙少爷,只是大夫人的两个儿子均在外,而三夫人倒是有一个据说喜好渔色的儿子前日回家来了,想来这正是那位孙少爷吧,不过,他显然不是跟自己偶遇的。
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他伸手拦着,摊开手中的一把装饰的金丝折扇,眼里几分****,“相约不如偶遇,在下既然能与姑娘在这梅林中相遇,应该就是所谓的缘分了,既然是缘分,我们就该珍惜,姑娘以为呢?”
突然,身后传来‘碰’的一声,苏海棠闻声转头一看,只见葵草手里装着梅花的篮子落到了地上。
葵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朱邪逸池,惊道:“逸池少爷,您怎么来这里?”显然,她是根本不知道朱邪逸池也会来此处,若是知道,如何也不会带夫人来此的。
朱邪逸池的名声大家都知道,那是在烟花场所十分有名的名号,号称是青楼第一人,每一个花楼的头牌几乎都与他有着密切的来往。
更不必去说那些莺莺燕燕。
朱邪逸池一张脸,虽然比不了朱邪逸瞳的俊美妖冶,可是也还算是个俊俏的男子,只是他整个人的气质却谈不上风流倜傥,而是下流无耻。
此刻他更是大胆的将扇子挑起苏海棠鬓边的一束青丝,眼神阑珊,定定的看着苏海棠,“你的眼睛真美!”
苏海棠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胆怯的看着他,一副小鸟受惊的可怜模样。
葵草见此,以为夫人是被逸池少爷给吓傻了,连忙左右寻心剑跟书香,却不见了她们的身影,想是摘梅花摘远去了,便只得冲到苏海棠的身边,挡在苏海棠的面前,振声道:“逸池少爷,这是夫人,你不得无礼。”
这句话果然将朱邪逸池镇住,只是不过是片刻,朱邪逸池却仰天一阵大笑道:“本少爷知道,本少爷还知道,咱们的这位‘奶奶’非常的喜欢梅花,所以特意安排了一个小丫头引她到此处来,哈哈!不过,她的姿色却实在是叫本少爷有些失望啊,不过好在这双眼睛,还算有些看头,就不知道这身子是个什么滋味!”
朱邪逸池说完,淫笑着一掌将葵草推开,便伸手欲探进苏海棠的衣衫里。
“朱邪逸池,你最好想清楚,你确定你要继续?”苏海棠原本担惊害怕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秀眉微挑,那双倾城的眸子更是闪亮着一种自信的光辉。
朱邪逸池顿时一愣,同时有些坠落在她美丽的眸光中,片刻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更加增添几分,看来这个年轻的奶奶,胆子倒是不小,感情刚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同样是学着她挑着眉,“怎么?我若伸进去,你又能怎么样呢?”
苏海棠撇嘴一笑,“我,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他就不同了。”
朱邪逸池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顿时全身便僵住在了原地。
只见心剑和书香的前面站着一位样貌俊逸非凡,但是却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人让人无法抗拒的冷气与霸气,只见他阴郁着眉宇,朝僵住的朱邪逸池毫不留情的一耳光扇去,“你个混帐东西,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尊卑大小。”
朱邪逸池此刻能做什么,只能咬牙承受主大管家的这一个耳光。
倒在地上,只觉得两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的,朱邪逸池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原本华贵的衣料上沾了不少的泥土,束发的玉冠也歪歪斜斜的,样子极为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