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见此,也是个明白人,想主母这分明是有话儿跟她说,便也老老实实的跟着进去,只是这心里却满是担忧,生怕主母知道了她收贿赂的事情,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就不止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苏海棠看到这孙嬷嬷如此的不安,不禁是笑道:“你以前收了多少银子,我不管,毕竟那时候也不由我来管,不过这以后,你就别在我的面前耍小心眼了,虽然说你这年纪是我的几倍,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说用年纪来就能衡量的,今日的事情的那些银子,没有退完的给人还回去,咱们的家里头,怎么能弄得跟那菜市场一样呢。”
孙嬷嬷听见苏海棠的这话,心里满是恐惧,她怎么知道的?“噗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磕着响头求饶道:“主母奶奶,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这立马就把他们的银子送归家去。求主母奶奶饶了奴婢,奴婢的在也不敢了。”
苏海棠原本是想好好的惩罚她的,后来一想,这威武不能屈,何况那将治兵也不在罚,如今自己这初管家,虽然说需要好好的给她们一个下马威,不过却是难以得到人心,得到的不过是她们的惧怕而已,所以便对这孙嬷嬷网开一面,而且也知道她是家生嬷嬷,自己今日若是饶了她,便是那贤德之妇,以后如若有人对自己不敬,她总是会帮衬着自己说话的,时而久之,这威信慢慢的也就有了,而且是让她们心服口服的,不是用武力换取而来的。
“你且起来吧,甭在磕了,若是真的把头给瞌坏了,我可不捡你的那医药费。”苏海棠笑着说道,一面又命小丫们把她给扶起来。
孙嬷嬷又愣住了,难道主母就这样绕过了她?这怎么可能?难道主母不好好的治治自己,已效他人么?
苏海棠见她那表情,自然是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个什么,便道:“孙嬷嬷,今日按理来,你轻则是被赶出朱邪家去,重则是给板子打死,不过这如今要过年了,大家也都希望寻个平安,我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地方,知道你收这些小钱,为的是家里的两个老人,说来你也算是孝敬的。”
方才进来的时候,偷偷问了这下里的小丫头们,才知道这孙嬷嬷虽然有些贪财贪利的,不过却是因为家中的那两个老人,虽然有着朱邪家的津贴,不过究竟是年老了,不止是帮衬不着年轻的,而且一身的病痛,每日的药钱就不少,而且这孙嬷嬷不知道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生个儿子来却是个傻子,女儿的丈夫有死了,如今带着孩子在她的家里头,还是由着她来养。
苏海棠虽然说是要立威,可也不是那无情之人。
当下只道:“日后家里短了银子,就来跟我说一声,我虽然出生低微,可是那嫁妆还是有些,私房钱也是够使的。”
孙嬷嬷闻言,当下又连忙跪到地上,“这怎么使得,如今主母奶奶不追究奴婢,还把自己的嫁妆给奴婢用,这不是要折煞了奴婢么?奴婢这已经遭到了报应,家里没有一处是稳当的,不是这里病着,就是那里傻着。”
苏海棠让丫头扶起她,特意的给了她一个小凳子坐下来,这才道:“你今日是做错了事情,不过事出有因,我便也是因为你家里的情况饶了你,只是这人贫贱也不能自轻了,你既然知道报应二字,就不该去收人家的银子,你看他们,有几个是正经的商人,哪一个不是贫苦出生的小家子。”
孙嬷嬷满脸的悔意,也是十分的高兴,竟然有这么一个明事理的主子,而且还没有高高在上,低看了她们这些小家子人们,晓得体谅,这算是老家主在天有灵么?一面只朝苏海棠站起来鞠躬道:“奴婢知道错了,如今在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此,今日的事情便就这样了,只是望孙嬷嬷你还是自爱些,别叫我在发现,若不然到时候我就不管你把银子去做什么使了,该怎么办你,就是怎么的办你。眼下这些果子还不齐全,药欢那里已经给他们说清楚了,什么样子的咱们才收,估计明日他们就会给送来,到时候我也就不来了,打发药欢过来跟着你查收,你可得注意看着。”苏海棠话到此处,也算是尽了,站起身来,出了厅子。
孙嬷嬷心有余悸,不敢去想这后果,若是自己真的没了,那家里的那一大家子靠谁来支撑着啊。哪里敢在去做这样的事情啊,当即只朝苏海棠的背影又磕了几个头。
回到竹园里,大嬷嬷已经打发丫头来把单子拿回去了,那些包好的月钱也叫她们个房个门的人来领了去。苏海棠吩咐小厮们把那些酸橘子挑进来,赏了茶水喝,又另外给了些脚步钱,小厮们这便叩谢告退。
药欢得了那些橘子,便是立刻去碾汁,苏海棠忙了一个中午,饭也还没有吃上,这进到屋子里才躺下来,书香见她的疲惫模样,不禁是心疼,一面吩咐丫头去备饭菜,一面上前给她捏着肩膀,只道:“夫人您呀,说来是自找的,今日那看果子不过是看过秤时候的那一眼罢了,就你才这么小心翼翼的挑三拣四,不是奴婢说话不中听,而且是这朱邪家虽然大,不过却是样样不如咱们家原来讲究。”
苏海棠倒是也没有认为书香的话说的太大了,只是道:“你还知道这不是嬷嬷们来看,若是她们来的话,今日那些果子一个也过不了。”
书香吐吐香舌,“幸亏夫人您不像是嬷嬷们那般挑三拣四的,若不然这朱邪家够得你折腾了。”
苏海棠突然想起来那黑棋的事情,不禁问道:“我竟然忘记了那黑棋,不知道他的腿怎么样了。”
书香回道:“夫人这几日如此忙,哪里会样样记着,不过奴婢昨日已经问了信,那黑棋的腿是注定废了的,不过秀嬷嬷说他的心心境还算是好的,只是对大夫人的事情一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