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一声,又继续道:“我进宫后,还是想着他,因为知道他在为四阿哥做事情,为了能够接近他,我千方百计的接近四阿哥,而当时我的主子是怡嫔,虽然在宫中不是很有势力,但是也算是圣祖皇帝一个宠爱的妃子,她看我一直接近四阿哥,以为我喜欢四阿哥,就做主跟圣祖皇帝说了一下,然后圣祖皇帝就将我赐给了四阿哥做了侍妾。”
说到这里,年妃失笑了可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哀:“说来,其实我这辈子一直在围着一个人转,为了那个人,我失去了一切,但是他对我依旧不屑一顾,即使如今我贵为皇妃又如何,在他眼中,我依旧是一枚棋子而已。”转头看着瑾瑜:“后来他一直来宫中,我很是好奇,因为他当时竟然为了一个我后宫中的不出面的宫女来的,那个宫女平日都不出现,因此都没见过他,而那宫女常做的事情就是摆着一盘残局,思索如何去破掉,而他来的时候,就是在远处那么看着,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要那个宫女,我很诧异,也很嫉妒,但是没想到别的,只当是因为他的夫人无所出,所以想要个清白女儿,所以我答应了,而且也去求了皇上,可是就在那宫女离宫前一日,他又来见我,要我将一枚棋子给那宫女,并要我转述,说什么来实现当初许下的诺言,我才知道,这其中不单纯,我看到那个荷包那枚棋子,我心中揣测,那个宫女一定和他有故事,而我竟然就这么成全了他们,我不服气,所以我命人将那荷包和棋子丢了,我不想让那宫女好过,虽然明知道这样做也阻止不了他们成亲,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可以解气,只是。”
她笑的好苦涩:“我没想到那个宫女竟然那么的刚烈,竟然在他们成亲的日子,她跳崖了,她可能不知道,为了这个女子,他打破了一惯纳妾的那些礼节,而是以正室夫人的理解迎娶,甚至,他在她没过门的时候,将所有房内的丫头打发,若非那嫡夫人是不好打发的,他也打发了,他为她刻意将整个年府用所有的迎春花铺路,让人在新人的院子中种满了各色迎春花,为她,他收集所有的棋谱残局,他甚至连他们将来孩子的一切都打算好了,我这辈子没见他真心笑过,但是那一阵,我第一次看见了他眼中的有一种温柔,但是那一种温柔却不对我,而那一种温柔在那女子跳崖瞬间没就了,我没忘记他来见我时候凶狠的眼神,没忘记想掐死我的冷酷,他说他失去了那个女孩子,他要让所有伤害她的人陪葬,即便是他自己,他也不会放过。”
眼中有的是无尽的悲哀,嘴角有的是凄惨的笑颜:“我一直以为他是说笑的,但是我发现其实不是,他真的想毁掉自己,他故意触犯皇上,他故意做一些皇上不能容忍的事情,为了就是要借别人的手杀了他,他太过高傲,也太过要强,跟是太狠,即使是对自己,他也不留任何情面,一度,我以为真的没希望了,直到你出现了。”
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也许是我也自己感觉自己的生命快结束了,因此忍不住就想他幸福,所以就想到了你,林姑娘,其实你我都知道这个故事,我想说的是,他从见到你那一刻开始,他又活过来了,如今他没有再想毁掉他自己的冲动,而是事事做的面面俱到,你可知道,他这些其实都是为了你。”
迎春的心早在听年妃话的时候,有了淡淡波动,少年时候的感情是那样的真,她如何能忘记,那棋社中的相遇,他对自己的相护,救自己落水,等等,一幕幕,仿似昨日再现,想忘都难。
她也知道,年羹尧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曾忘记他,只是她如今要的是一生一代人,那是他给不了自己的。
年妃看着迎春,眼神是那样的真挚:“林姑娘,我知道自己在人世的日子也不长了,所以请你相信我的真心,我真的不想他不快乐,你可以说我自私吧,当然也可以认为我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
迎春听了年妃的嘱托,微微一愣,她此刻心乱如麻,因此只能站起来,随便说了几句:“娘娘,很多事情并不是想一个字就能说明问题的,你也好,他也好,我也好,都不过是这人世间的一颗沙砾,只是看我们如何生活的精彩,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娘娘的这个故事很动人,但是故事中的女子她有她的苦涩,她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如今若是再有一次,她一定想选择好好活着,快乐活着,而不是为一个家族去做牺牲品。”说完微微施礼:“娘娘,打扰了,瑾瑜告辞。”
“林姑娘,难道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年妃在她身后喊道。
她的脚一顿,嘴角一丝苦涩,她倒是宁愿自己的心是铁做的。
走到门口,却见年羹尧站着,似乎看到了她嘴角的苦涩,他看着她,她低头,掩饰住眼中的那一份情,即使有情又如何,她和他如何还能回到最初。
“人生如棋,瞬间千变万化,其实我也不过是棋子而已。”年羹尧突然开口。
她一窒,不知道该如何说,好一会才道:“既然知道棋盘瞬间千变万化,何苦做一颗死棋。”说完就擦肩而过。
他似乎喃喃说了一句,她隐约能够听见:“其实我不过是个棋子,而你却是掌控了我生命的棋手。”
迎春微微摇头,她只当是自己错句。
只是因为这次事情,让迎春的心一直不能平复,尤其时不时的想起年妃的话,让她心中更加的不定。
就在这样浑噩的日子中,她接到了他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