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癶,你在哪里?
程屿癶,来救我!
程屿癶抬手一看,不知不觉竟然已经那么晚了,水茉竟然还没有回来,她去了哪里?
他有点躁动,掏出手机,打给水茉,但那边却一直没人接听。程屿癶失望地收起手机,走下那斑驳的台阶,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心里空空落落的,忘了自己停在一旁的车,一步一步走回去。
冥冥中,也许他听到了水茉的呼救。
相恋的人总是有他们相恋的原因。
水茉在拼命地挣扎,她的手背被抵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她依然狠命地抽离,她的皮肤在地上留下红色的痕迹,她听到男人的喘息声和咒骂声,她不能示弱,终于她的一只手挣脱了,她推开他,用尽一个生命的力量推开。
那个男人离开她了,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然后她听到男人的哀号声,她的眼睛渐渐汇集神采,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张脸。
宽广的前额、有型的眉骨、英挺的鼻梁、坚毅的嘴形、线条清楚的下巴、炯然有神的双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的脸,还留着怒火过境的迹象。
程屿癶来救她了!
程屿癶扶起水茉,他的双手和心都在颤抖。
他来了!突然,水茉嚎啕大哭,嘴巴大张,眼睛紧闭,童稚而无助。
程屿癶抱起水茉,把她带回她的住处。
她的衬衣被扯烂了,沾满了灰尘,她的手背擦伤了,血迹斑斑。她的脸也泪痕斑斑。
程屿癶帮她把衬衫脱下来,用湿毛巾擦干净她的脸,她的手,找出药箱给她上药,然后抱水茉到床上,而她紧皱着眉,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一直不安分,她似乎还处在恐惧之中,嘴里逸出惊恐的呻吟,她辗转反侧,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姿势。
程屿癶握住她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身子拥入怀里,他抱着她,陪她入睡。渐渐地,水茉安静下来了,她像个疲倦的小鸟,终于在程屿癶的怀里安稳睡着。
新的一天,阳光穿透窗子,照射在熟睡的两个人的脸上,四周安谧得像湖心里的一条小船。
突然摆放在床头柜子上的一个特大闹钟,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吵醒了好梦中的人。
水茉枕着程屿癶的手臂,在他的怀里醒来。她条件反射地跳起来,伸手去按那个震耳欲聋的闹钟,却撞到了程屿癶的手。
有一瞬间,他们觉得这是很久以前就发生过的事,他们很久没说过话。
“你昨晚睡觉很不安稳。”过了很久,程屿癶轻轻打破沉寂。
“因为我又梦见自己一个人被遗弃在一个又黑又湿又冷的地方,我找不到出口,我好怕,我发不出声来,可是后来我的梦变了,太阳突然升起来了,那个地方亮了起来,阳光落在我的身上,很温暖,空气里有很干净的气味,我在那里睡着了。”水茉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着她的梦境。
“因为那时我抱住了你。”程屿癶凑近她,告诉她真相,他的嘴角噙着得意的笑,他很高兴自己可以给她带来温暖,光亮。
“啊?”心跳紊乱的水茉,抬起头回答他一个疑问的声音。
他们靠得那么近,程屿癶温热的气息飘过水茉的脸,他灼热地看着她,“看来,我教给你的空手道又没派上用场。”
水茉心虚。
“你看好了,我再教你一次。”他拉起她。
他们站在水茉那张小小的床上。
“如果有人突然抓住你的手,你就要用脚把敌人绊倒。”
程屿癶让水茉抓住自己的双手,然后他的脚飞快地扫过,水茉跌倒。程屿癶顺势把水茉的手反扣,他压在她的身上,笑容诡异地问她:“看清楚了吗?”
他的出脚太快了,她没看清,“我——”她觉得自己很羞耻。
“算了。”他的心情却格外的好,“以后我保护你。”
“可是——”他们又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水茉。”他叫着她的名字,与平时很不一样。他抱住水茉,让她柔弱的身子无缝地嵌入他的怀里。
水茉被迫仰着脖子抬头看他,他们近在咫尺,然后咫尺的距离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