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敢怒不敢言,因为程屿癶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不再是来让他们断财的,而是他们的新财神。
“给我们准备房间。”程屿癶放下筷子,俨然是一个主人。
入夜,程屿癶去厨房喝水,在门外伺机多时的王璐璐来找水茉。
“我们换房间。”她霸道地说。
“好。”水茉不想与她争辩。
王璐璐心里偷乐,这个笨蛋,“你现在去我的房间,待会你的未婚夫回来了,我会和他说的。”是的,是会和他说,说她喜欢他,然后勾引他。
“那麻烦你了。”水茉不疑有他,转身就走出房间。
水茉累了,回到王璐璐的房间,倒床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被摇醒。
“你这笨蛋,你就这样睡了!”程屿癶气急败坏地吼她。
“怎么了,你迷路了?”水茉揉揉眼睛,无辜得像小猫洗脸。
“该死的,你这笨蛋,你没神经的吗?你感受不到这里的人对你的恶意吗?”他再吼她,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我要睡觉。”水茉作势要重新钻回被窝。
气得程屿癶干脆把她从床上捞起来,“你这笨蛋,听着,给我马上穿好衣服,我再也无法忍受这里了。”
“那好啊,我们走。”水茉连忙配合地穿起衣服,她本来就不想来的。
片刻,程屿癶拉着水茉来到客厅,然后狠狠地摇墙上的铃,把王石崇和孙韵师都叫醒,他们凶神恶煞地赶来,准备开骂哪个大胆的仆人不要命地把他们吵醒。
“我有话和你们讲。”程屿癶站在客厅里,怒火熊熊。
骂人的话已到嘴边也被他们生生吞下,他们惊慌失措地看着程屿癶。
“我先告知一声,三天后我的律师信就会寄到府上,不对,我应该说寄到叶家,你们此刻强占的地方。我不是水茉,会把你们当成什么亲人,私吞家产、虐童、勒索,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要你们从此翻不了身,顺便再告诉你们一声,我至今还没有打输过官司。”程屿癶一字一词,把王石崇他们吓得面如死灰,只差没跪地求饶。
他还不解恨,在他被宅子里的一个老仆拦住,告知水茉从小到大过的日子,他的脑子就点燃了一把火。然而在回到他和水茉的房间,却看到另一个人后,那把火就失控了。
“还有,我想你们大概没时间来教女儿了,所以我帮你们好好地教了她一课,你们走快一点的话,大概还能看到她受教后痛哭流涕的样子。对了,别走错了,你们的女儿现在应该挂在二楼最边边的那个房间的窗子外。”
嘲弄地说完,程屿癶拉着目瞪口呆的水茉离开,不愿再看一眼那屋子里丑恶的人是如何被吓得瘫软在地,失声痛哭。
回到车上的水茉开始慢慢消化了临走前程屿癶的话的意思。她忍红了眼睛,无法接受地问程屿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还这样问我,你想气死我吗?”他余怒未消,“难道你要我看着你继续被你的舅舅,舅妈,还有那个被宠坏的女人欺侮吗?我不明白,你要做好人,也是有个限度的,你不是傻子,他们这样对你,你还给他们房子住,拼命工作养他们?你告诉我,你这样做,为了什么?”他尽情地吼她,为她的傻不值。
水茉撇开头,她的双眼由于为了拼命不让眼泪流出来,而忍得通红,看起来是那么固执却又那么脆弱。
“我知道,我很傻。”好久,她才开口,声音艰涩,“那时候,爸爸妈妈突然就离开了我,我一个人睡在偌大的房间里,我一直做噩梦,梦里我一个人被遗弃在又冷又黑的地方,我找不到离开的出口,我好怕,好怕,总是哭着醒来,醒来后却好像还在梦里,我依然孤零零的一个。然后他们来了,他们对我很坏,我不介意,至少,我不再一个人,至少,他们让我在梦醒的时候能有一瞬间温暖的错觉。”从来没有说出口过的秘密,在这一刻,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再也藏不住了,哪怕声音艰涩,喉咙生疼,嘴唇干枯,她还是讲出来了。
程屿癶的手抚上水茉的脸,她的脸很苍白、很苍白。他真该死,他为什么要吼她,他什么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乖巧而迷糊的女孩,原来有一颗琉璃一样的心,那么易碎、那么纯净、那么美好、那么冰冷,他想给她温暖,想让她从此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