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默契?”奔上那座水上长廊,阿弟挤挤鼻子淘气一笑,“这些时日你没见他理都不理我呀?见了我总是阴阳怪气的,到哪里培养默契去?我们啊,这是在斗法!”看看到底谁是最高手!
“斗法?”刘青雷摇一摇头,慢下步子。
“大哥?”怎不走了?
“妹子,刘叔从来是严肃端正的老人家,他肯破例与你……斗法,你可知这层意思?”他止了轻笑,认真地看她。
“有什么意思?你也玩了嘛,老小孩啊。”阿弟含糊一句,左顾右盼地漫不经心。
“他们从不轻易接受外人的加入的,可如今你却深得他们的喜爱。”他左手平伸,定住她的肩,不准她摇来晃去的,“妹子,你明白的,是不是?”
回答他的,依然是她左右摇晃的无聊模样。
“阿弟。”他正色地望她,如漆的星眸一眨不眨地定住她的视线,要她认真一点,“这府,我说过的,你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她,明白了吗?
“啊,大哥!”她却突然欣喜地一喊,似是发现了超级有趣的东西,“你看,你看!湖水冻得真结实真平整啊!我很喜欢滑冰呢!咱们下去玩一会儿好不好呀?”娃娃脸上是兴奋的笑容,“好不好呀?”
“妹子……”他望她此时的神情,心微微动了动,有些话脱口想说、却又顿了顿,而后叹了一声,左手改搭在她腰背上推她继续前行,“明日我再陪你滑冰车,咱们再不去吃饭,只怕真的没饭可吃了。”
“哦。”好可惜地应一声,又追加一句,“大哥,你是君子哦,定要说话算话,明日一定要陪我滑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神情有些奇异地低头看她,竟温柔地一笑,“这一辈子我也绝对不会……”
“大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突然又叫一声,很是兴趣盎然。
“什么事?”
“这长廊嘛!刘叔告诉我,说这湖中长廊是‘专用通道’。什么是‘专用通道’啊?”一径兴奋地寻根问底,似乎这是此时此刻最为重要的一件大事。
“长廊一端是你居住的积墨斋,一端是我所在的青风堂。”他意有所指,“妹子,你说这湖中长廊像不像是天上银河上那个鹊……”
“哦,原来是为了方便你拿书阅读啊。”她恍然大悟地嚷一声,依然自顾自地说下去,似乎一点也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大哥,妹子好羡慕您哪!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如此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佩服哟。”
“你……”他有些心里不痛快,但望着她的瘦小身躯,迟疑了一下、终究不再继续说些什么,而是顺着她的意改了话题,“什么劳民伤财?你不要乱说……我像那样的人吗?”
“如果你肯带我逛一整晚的花灯,我就回收那四个字。”她笑眯眯望他,站在那处害她手痛脚痛的地点,意有所求地眨眨丹凤眼,“大哥,你是大大有名的将军,武功一定不错了哦?”
冬至那晚,她摔在这长廊下动弹不得,又被冻得七荤八素,若不是他肯背她回积墨斋,她真的会成为冰雕一座,但她当时只顾痛了,没瞧清楚他使用了什么法子,竟在眨眼之间便将她带回了积斋墨,并通知了为她担心的那群老人家们。
今日,她想趁机再瞻仰一番他的好本领啦。
“大哥?”她讨好地望着他。
“你呀。”刘青雷有些纵容地叹一声,轻轻拍一拍她的脑袋瓜子,实在无力兼无奈,“明知大哥右手行动不方便,还这样辛苦大哥。”
他的这只手臂或许真废了,一动便痛得刺骨,平日连提笔写字也是不能。而她呢?哎……
“大哥,京城宫中不是有一大堆御医吗?怎么,连他们都没法子?”闻言,她微愣了一下。
“若有法子,还会这样子吗?”隔三差五地便要划破伤口刺脓换药,真有些厌烦了,“不过,这手废了也好,不然我早已奉令再次出征了,哪里还能整天闲在家里陪妹子你谈天说地?”他不甚在意地一笑。
“大哥……不遗憾吗?”她小心地望了他一眼,目光中带有些犹豫和压抑的紧张,“大丈夫终当精忠报国嘛。”却说出这种“也好”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