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一看对方的样子,不禁放松下了心情,“好大的口气,不过是只不足千年的狐妖而已,怎么,是打算抢这人还是打算让我杀了你?”
“你杀我?”他嗤笑一声,“你认为你有能耐能杀得了我吗?”
“你我同是妖魔,我本来没打算要杀你,不过如果你执意要抢这人,休怪我不讲妖魔间的情面。”对树妖而言,她显然把对方看成了是来抢猎物的妖魔。
分幻目光鄙夷地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男人,“我对吃人没兴趣,不过,我要你的内丹。”树妖属植物类,以吸食人血为生,其内丹含有不少血中精华。
“内丹?”树妖大怒,“凭你一个小小的狐妖,也敢要我的内丹?!”
“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他懒洋洋地盯着她,双手的手掌微微收拢。
“要我的内丹,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手掌一翻,树妖的手上顿时发出数把尖锐的竹刀。
分幻以狐火抵挡,紫色的火焰,瞬间把竹刀尽数烧尽。
“狐火?你居然会紫色的狐火?”通常,狐妖上了千年的道行后,狐火的颜色就会转为紫色。也就是说,眼前的狐妖,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小。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看到的只是紫色的狐火而已。”他嘲讽地笑着,主动发起着攻击。紫色的狐火,围成了一个圈,把圈内的植物全部燃尽。
“你——”树妖力气大失。周围没有植物,她的攻击里减弱了一半,“卑鄙!”她骂道。
“卑鄙?”他的眼中,尽是火焰的光芒,“要取得你的内丹,有太多的方法了,我只是选择了最省力的方法而已。”如果不是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她根本没法挡住他的一击。
“如果……如果我肯给你我的内丹,你是不是能够放过我?”树妖踉跄着问道。失去内丹,不过是修行化为无,但是起码可以保住性命。
“太晚了。”他的嘴角勾起了无比冷漠的笑容。
一见求生无望,树妖干脆变回了原形,打算做最后搏命的一击。虽然此刻周围已经被紫色的火焰所包围住,但是求生的欲望,却在此刻爆发出来。
整个树身,更加的莹翠逼人。粗大的树枝,不断甩动着,而那一阵阵奇怪的咒语则环绕着树妖。
“你这是什么咒?”微微眯起了眼眸,分幻有些奇怪于这陌生的咒语。
“双灭咒,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树妖恨恨道。树枝舞得更加用力,而地上的土,开始一层一层地上扬,似一个环形的圆球,渐渐包围住了分幻和树妖。
“双灭咒?”他的眼,望了一下四周,“对树妖而言,的确也算是一个强大的禁咒了,不过你确定你能灭得了我吗?”
“试过就知道了!”树妖用尽全力,挥动了最后一下树枝。层层的泥土,包围着两个妖魔,“哈哈,这下子……你也死定了。”
嘴边流着血,树妖一边呛声,一边等着看对方临死前的模样。
微微地皱了皱眉,分幻看了看被泥土包裹住的身子,“看来,现在的我似乎还不足以对付这个咒。”
“哈哈……你……你就等着和我一起死吧。”树妖咳血笑道。
“虽然我并不想在你这种妖魔的面前露出原形,不过,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分幻说着,轻轻地闭上眼眸。霎时之间,一阵狂风卷起,把泥土卷得漫天遍野。而那一团团的紫色火焰,则遍布在那银色身影的周围。
“你——”怔怔地盯着那银色的身影,树妖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明明应该是……”
“你的话太多了。”金色的眼瞳猛然一张,树妖在火焰中倒下了身躯。
那碧绿的树身被火焰燃尽,只有一颗嫩黄色的内丹在一堆灰烬中闪现着柔润的光泽。
光芒之中,野兽的身影又重新变回到了人形,分幻捡起了灰烬中的内丹,转身朝着森林外走去。
林子,依旧还是林子,战斗过后的毁灭,只要再过五十年就可以恢复。
五十年的春秋,对于妖魔来说,太短暂,而对于人类来说,则太漫长了……
女子的闺阁中,易水舞双手不安地互搓着。
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表哥还没有任何消息呢?明明知道他去芳州城是劝水枫为易家除妖,可是她心中却在害怕,害怕他对水枫余情未了,害怕水枫会把她最后的依靠也夺去。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待着。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直接去面对。
猛地站起身子,易水舞从厢柜中翻出了一些衣物。
喀!
门被轻轻地推开,丫鬟进门,一看这情况,不禁叫道:“小姐,你这是在干吗?”
“我要去芳州城!”她说着,把衣物和银两放进了一个包袱里,走出了闺阁。
“可是……可是……”丫鬟有些慌乱地跟了出去,“小姐有和老爷说过吗?”
易水舞没回声,只是小碎步地朝着大门处跑着。
“小姐!小姐!”丫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小姐你这么走了,让奴婢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你什么都不用交代,只要说我去芳州城就行了。”
“但……”
“荒唐!”一声重重的呵斥,打断了主仆两人的拉扯。
易天站在回廊口,沉着一张脸望着自己的大女儿,“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芳州……城。”在父亲的目光下,易水舞不禁瑟缩了一下。
“你去那里做什么?”易天没好气地道。
易水舞抿了抿唇角,“表哥去了好几天都没消息,所以我想……”
“你去那里能做什么,一个女孩子家的,去了那里难道打算丢人现眼吗?”
“爹爹!”她猛地叫道,“我知道我没有除妖的能力,所以您从来都认为我不该是易家的女儿,自从我七岁那年,您知道了水枫有着易家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强大灵力,您的目光,就不曾再眷顾过我!”
他盯着她,“你想说什么?”很少见到水舞会用如此的口气对他说话。
“娘亲只因为水枫的一句话,便被你疏远了八年,最后郁郁而终。”是的,只因为水枫的一句话,一句她不想在宅子里看见大娘,娘亲便被爹爹送到了偏远的宅子中,度过了八年的时间,直至死亡。
易天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愧疚,随即又恢复如常,“那是因为你娘善妒。”
“善妒……呵……”易水舞苦笑一声,善妒是因为太爱了,可是爹爹却是一个始终不懂爱的人。“我——一定要去找表哥。”因为那是她唯一想要拥有,也是唯一能够拥有的人了。
“不许去。”易天呵斥道。
“大哥。”易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说道,“既然水舞想去,那就让她去吧。”
易天疑惑地看着易德,而易德,脸上则扬着胸有成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