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齐皓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一个人独自生闷气。
楚思拍了拍齐皓的肩头,转头望向唐嘉,“小嘉,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瞒着泽?现在他已经清醒了,如果陈心再不出现,泽一定会更加伤心。”
唐嘉点头,“嗯,我会去找陈心谈一谈。”
想起陈心,唐嘉就觉得头痛。也不知道这个小妮子是怎么了?在奇拉非沙漠的时候,她分明是一脸紧张,哭得跟一个小泪人一样,怎么到了医院,一听到谷明泽脱离危险转身就跑了?再也没有在医院出现过。
难道他们在奇拉非沙漠发生过什么吗?
又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陈心顶着两个黑黑的熊猫眼坐在床头,紧紧抱着手中的趴趴熊,一脸苦恼烦闷。
不知道现在谷明泽醒了没有?
她其实很想去看他,却又说不出为什么,竟不敢面对他了。
她记得他在沙漠里不顾一切地保护她,她也记得他在冰冷的黑暗里痛苦挣扎时的脆弱,她更记得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温柔地恳求她不要再离开他……
在奇拉非沙漠,她看到了另一个谷明泽。不同于往日里那笨笨的、自恋夸张的模样,那个时候的谷明泽好温柔,好有安全感,即使被困在沙漠里,她都没有真正害怕过。
现在,她只要一想起谷明泽,她的心就会忍不住狂跳,快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脸上更是一阵阵地发烫,就连手心也开始冒冷汗了。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一种感觉?以前她看见谷明泽时,完全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现在竟变了?
“啊,搞什么嘛?我明明很讨厌他的。”
她哀号了一声,将脑袋埋进了趴趴熊里,当起了驼鸟。
此时此刻,她好希望谷明泽还是以前的那个谷明泽,这样她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扁他,骂他……她一向是强势的一方,不是吗?而不是像现在,她竟怕见到他了。不,也不能说怕见到他,她是怕见,又想见。
“我要死了。”
越想心里越是一团糟,她再度哀叹。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打趣声:“我说小心啊,你是想把自己闷死在趴趴熊里吗?”
“小嘉——”陈心双目一亮,一把扔了趴趴熊跳起来,紧抓着唐嘉的双肩摇晃,“谷明泽怎么样?他醒了没有啊?烧有没有退了?”
唐嘉被她摇得有些头晕,“喂,你先放开我。我要晕了。”她伸手按住激动的陈心,叹了口气,“你真是奇怪,担心他又干吗不去医院看他啊?”
陈心激动的脸庞顿时黯淡了两分,显得苦恼非常,“哎,你不知道啦。”她又走到床边坐下,重新抓过那只刚才被她丢弃的趴趴熊,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熊身上的长毛。
“你再拔,它就成秃毛熊了。”
唐嘉及时将惨遭“虐待”的可怜趴趴熊抢了过来。
“你还没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嘛?”陈心可怜兮兮地抬起头。
“好啊!我可以回答你。”唐嘉眉毛一挑,抱着趴趴熊在陈心身边坐了下来,“不过,一个问题一千块。”
“你这个钱鬼。”陈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不想拿钱,就自己去医院看他嘛。”唐嘉笑得狡黠,“某人可是很想见到你哦。”
“啊,很想见到我?”陈心听出了话外音,“他真的醒啦?”
唐嘉横了她一眼,“既然没钱付就别问我。你自己去医院看。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人家可是为了救你才伤成这样的。”
“小嘉——”陈心无意识地绞着手指,“我不是不想去见他啊!”
“既然想去见他,为什么还当驼鸟?”
“我不知道啊!”陈心满脸无辜,“我哪知道嘛,我是很想去医院看看他怎么样了?可是又怕见到他,怪怪的。”
“怪怪的?”唐嘉心里一亮,“什么怪怪的?”
“我也说不清。”陈心苦恼地往床上一躺,躺成一个大字形,“我以前看到他不是这种感觉嘛。我以前一看到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打他骂他,但现在——”陈心停了下来,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现在怎样?”等了很久的唐嘉,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知道怎么说。”陈心闭起双眼,再度当了驼鸟。
“小心——”唐嘉试探地问,“你难道是喜欢上他了?”
“不可能。”陈心像是被什么电到一般,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瞪圆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嘛?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吗?”唐嘉故意质疑地拖长了声音,“不过,那天在奇拉非沙漠,我好像看见某个人哭得好伤心啊?”
“那是——那是——”陈心极力为自己找着措词,“那是因为他救了我,是我害他变成那样,人家愧疚。”
“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不然你以为有多复杂啊!”陈心口气回得强硬,但总觉得有些心虚。
“既然这么简单,作为朋友,作为救命恩人,你都应该去医院看他嘛。”唐嘉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除非你心里有鬼。”
“谁说我不敢去见他了?笑话,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会让我陈心感到害怕的。”她说着,站了起来,拉着唐嘉就走,“我们现在就去看他。”
唐嘉被她一路强行拉着走,心底却在暗暗叹息。
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